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- ★★书本网论坛★★.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  《重生之名伶男妻》狐铃铛 文案: 死去的那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出乎意料地平静,就像沉没在水底,一切的焦躁都被温柔的水给抚平了。 啊……原来是心跳慢慢地静下来了…… 缓缓地睁开眼睛……咦?这是…… 他醒过来,发现自己竟然在自己的房间里!奇怪,难道他被人救了? 可…… 一系列的事情,让他意识到,他重生了!对!一切都重来了! 哈哈哈哈哈!仰天大笑,天不亡我!天不亡我啊!你这叛国的逆贼!害我全家的小人!杀我的凶手!我要你血债血偿! 像上辈子冲上去杀?恐怕是不可能的,王爷武功高强,恐怕他根本就不是对手。 可王爷爱听曲看舞啊!好吧。就是要我丢掉男性的所有尊严,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! 温馨小提示: 本文男扮女装 另外 内含不专业的诗词 不喜勿入 内容标签: 近水楼台 乔装改扮 重生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:主角:微生谰,景相衡 ┃ 配角:很多 ┃ 其它:是伶人,不是小倌 第1章 男作女伶   景相衡,若能重来一次,我定叫你生不如死!   微生谰握紧深深插/入他胸口的剑,浓稠的血水沿着刀刃滴落,染红了醉意楼听竹轩的地板。   死去的那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出乎意料地平静,就像沉没在水底,一切的焦躁都被温柔的水给抚平了。   呵呵,原来是心跳停下来了……   一瞬间,他化作一缕残魂,像鱼一样在黑暗中穿梭,终于,一丝微光从前方穿来。   猛烈的阳光刺得他头晕。   微生谰扶住自己的额头,他居然再次醒过来了?是有人救了他吗?   “少爷。”侍女秋霜上前,跪下,“您醒来了?秋霜伺候您更衣。”   “秋霜……我回来了?”微生谰坐起来,自己果然坐在房间里,“秋霜,是谁救了我?”   “当……当然是皇上。”秋霜一脸的莫名其妙,“少爷,我知道微生家是被冤枉致死,心里难免难过,可您也不能忘记了皇上的大恩大德啊!”   “皇上……微生家……”微生谰捂住额头,“出去。”   “少爷。”   “出去!”微生谰重重拍向床褥,大骂着把秋霜给赶了出去。   把秋霜赶出去之后,他一把拉开了自己的上衣,没有剑伤,连痕迹都没有!他还在这里,说明他没死的事情还没有暴露。   调整了一下心情之后,微生谰打开了门,这是京城边区的一个小屋子,过了今天,他原本就是要离开京城的了,只是奈何他今天到醉意楼去与帮过他的武大哥辞别的时候,刚好听到了密谋造反的消息,所以就被杀了。   而密谋造反的人,正是当今圣上的五弟……景相衡!   微生谰握紧了拳头,我一家都是因为你才被冤枉致死的,若不是皇上故意给我留了一条生路,恐怕我现在也在黄泉路上了!   这一次,他一定不能冲动,他要慢慢地揭发他,借皇上之手,杀了他!   “少爷……”秋霜低着头,手机端着一碗薏仁粥:“您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,吃点儿吧。”   “……”   秋霜等半天都等不到回答,正想安慰几句:“逝者已矣,少爷,节哀顺变吧……”   “吃!我自然是要吃!”微生谰接过粥,一口喝下去,“不吃饱,我可如何为我爹娘报仇?”   “少爷?”   “我爹明明是忠臣,却被小人陷害,我当然要为我爹娘报仇。”   “少爷,别冲动啊!”   “冲动?”微生谰冷笑:“我为何要冲动,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,我可要好好琢磨琢磨!”说完,咣当一声,把碗摔了个稀巴烂。   街上早已开市,微生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低着头穿梭。他的命是皇上找一个替死鬼换来的,他自然不能丢了!   好不容易来到醉意楼,微生谰举起袖子,半掩着面拐进了一条小路。再一拐,就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。   “来着何人!”一双纤纤细手伸出来,直取微生谰的命门,微生谰反手握住他的手:“莺歌姑娘,是我。”微生谰放下袖子,一张柔美的脸暴露在阳光下。   “微生公子?”莺歌收手,“可是有事?”   “我想要见武大哥一面。”   “所为何事?”   “自然是有重要的事。”微生谰拱手道:“拜托莺歌姑娘了。”   莺歌扶起微生谰的手:“好说,你在此暂且等一等,我这就去请武老板出来。”   “谰谢过莺歌姑娘。”   莺歌微微点头,转身,一扭一扭地走进内间去了。   上次,他就是在这儿听到景相衡在隔壁的房间密谋造反的,如今他没再次去听了。该知道的,他早就知道,不该知道的,他或许注定就不该知道。   “微生公子。”武宿从内间出来,先是行了一个礼,“不知微生公子今日来,所谓何事?”   微生谰左右看了看,小声道:“借一步说话?”   “请。”武宿领着微生谰去了自己的房间,先是请他坐下,又是倒了茶:“现在可以说了?”   微生谰皱起了眉头,“微生此次前来,一是感谢武大哥的救命之恩。”   “举手之劳,不提也罢。况且,这可是皇上说完救你的,你就是谢,该谢的也是皇上。”   微生谰直入主题:“其实谰今日前来,还有一事相求。”   “哦?”   “五王爷要密谋造反!”   武宿脸色一凝,站了起来,打开门,左右看了看,确定没有人后,才上前问:“你从哪儿听来的?”   “他们刚刚就在说。”   “这……绝对不可能!五王爷无心政事,大家都知道的,你为何要如此污蔑五王爷?”   “谰,不敢妄言。此事确实是我亲耳闻之!”   “就算如此,你又打算怎么办?”武宿抿了一口茶:“你如今已不是皇上的伴读,就算你是,这等大事也不能因你一人之言……”   “我自是知道的。”微生谰皱起眉头,“我与皇上一起长大,五王爷我也没少接触,我听到的那会儿,我也不愿意相信,可我……可我却听到了藩人的声音!恐怕,确有其事!”   “谰,你切莫轻举妄动!或许是你误会了。”   误会!怎么会?若是误会,五王爷何必对我下杀手?微生谰心里讽刺道,可武宿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事情,因此微生谰笑道:“不如这样,我在醉意楼里给你做工,如此一来,定能找到他谋反的证据!”   武宿惊讶道:“你莫不是要屈身于这风月之地?”   “有何不可?”   “可你……是官呀!”   “曾经是。”微生谰表情一凝,道:“可如今不是了,甚至,我连微生谰这个名也不敢承认。”   “这……”   “大丈夫能屈能伸,武大哥,你就让我留下来吧,我隐姓埋名,就算赔上我自己的性命,我也定要让那逆贼伏法!”   “可你若是留在这儿,怕是会被人给认出来,这风险实在是太大了。”   “我只是躲在后方盛酒端菜,何须抛头露面呢?”   “盛酒?端菜?”武宿脸一红,微生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若非这么一想,真是让人误以为是要当醉意楼的伶人呢!   微生谰捂嘴一笑,“你莫不是以为我要显露我的乐技吧?”   微生谰这一捂嘴笑,笑得武宿觉得略头晕,微生谰明明是一个男人,却偏偏遗传了母亲的柔美,早年就因美貌给官场的官给调戏过,不过因为皇上对他庇护有加,才让那些官不敢再戏弄。   武宿喝茶,平复心跳:“谰的乐技高超,我想错了也实在不奇怪。”   “如若这么说……”微生谰想了想,道:“我记得景相衡确实喜欢听曲,听乐,还喜欢看舞。”   “谰……”   微生谰自顾自地说下去,“若是扮作伶人能够接近他,那我献丑又如何?”   武宿看微生谰坚决的表情,也不好说什么,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:“也罢,你若执意要如此,那我也没有办法,我便只能为你安排一个身份。不知你,微生谰是用不得了,却不知你打算用什么名呢?”   微生谰低头想了一会儿,道:“蓝微微。”   武宿差点把茶喷出口,“蓝……蓝微微?”   微生谰点头,“我与皇上一起长大,和景相衡也没少见面,若我以男儿身重新出现,他定能发现,因此我只能扮作女儿身。”   “可……”武宿犹豫不决。   微生谰站起来,鞠躬行礼:“武大哥,拜托了!”   “快别!”武宿连忙扶住他的手,“我帮你就是了。”   “多谢武大哥!”   微生谰打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加上他的母亲喜欢听曲,家里从来都有唱曲的伶人,因此他和伶人接触多了,自然而然也学了不少。   只是若只有这些本领,却是远远不够的,他还需要学会跳舞。对于一个男性来说,会武功却不代表会跳舞。   武宿特意请莺歌来教他。   微生谰自跟武宿说了自己的打算起,就经常早早就到醉意楼来,学习各种各项的东西。   本着异禀的天赋和报仇的心,微生谰学得很快,一个月后,他便自蓝微微这个名字开始上台。   那一天,醉意楼人满为患。大家都听说醉意楼来了一个新的伶人,除了唱曲和跳舞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而且最重要的是,貌若天仙!   微生谰坐在铜镜前,整理自己的头发。一个月的学习,他已经学会女人走路的姿态,加上他的声音本来就不粗,稍微一压,就是娇滴滴的女声了。   武宿站在铺了红色毯子的方形台上,对站在下方的客人喊道:“各位这次来了真是来对了!今天啊,咱们这位新的伶人就要出来!这位伶人了真是不得了,她了是一个绝世美人啊!美人也就罢了,还是一个有才的美人!”   场下一片的欢呼声和拍掌声。   微生谰在后面的房间,捂住了自己胸口的位置。   莺歌走上前,“别害怕,就是简单地上台笑一笑便是了。”   “万一我的男儿身……”   “不会的,要我说呀!我一个女子都妒忌你呢!”   “莺歌……”   “好了,上去吧。”莺歌笑道。   微生谰握紧拳头,点了点头,等武宿说完,才踩着楼梯走上台子。   这一上场,立刻引来旁人的欢呼声。微生谰身着水蓝色的衣服,细腰如水般柔软。   他戴着面纱,客人只能看到他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和玉一般光滑白皙的皮肤,而隐藏在面纱下的下半张脸若隐若现,引人遐想。   “一百两!”   “二百两!”   “五百两!”   “五千两!”声音不算大,却口齿清晰,几乎人人都听见了。   “……”顿时,鸦雀无声。   声音的主人从门口悠悠地走进来,身着飘飘白衣,手里摇晃着一把画了竹子的扇子。   扇子一摇一微风,吹起他前额的两簇长发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开学了,祝大家学业进步~今天发新文,连续三天双更哦!   喜欢的盆友请戳收藏,觉得好看的话,不防推荐给其他盆友吧~   另外,本文会出现一些诗词,都是本人为了剧情胡乱写的,写得不好请各位看官多多见谅,mua~ 第2章 初次接客   武宿见那翩翩公子得意洋洋的模样,忍不住说:“这位客人,我可从未说过,价高者得啊。微微姑娘才艺双绝,我可打算,让她自己挑选听客呢!”   客人扇子一收,上前两步,稍微屈腰,道:“那……微微姑娘,你可愿意为我弹奏?”   “为何?”微生谰歪头,调皮的一笑。   客人直起腰,扇着扇子说,“佳人配君子,你又有何理由拒绝我呢?”   微生谰蹙眉:“此地君子大有人在,我为何偏偏要选择你?”   “因为只有我懂你啊。”客人侧身,踱着步,一首打油诗脱口而出:“酒前君子醉,月下佳人美,微微一回眸,吾便知谁归。”   微生谰愣住,可之后一甩衣袖,指着一个书生道:“我决定了,今夜,我只为他演奏。”   书生受宠若惊地看着微生谰。   摇扇客人扇子一叠,袖子往后一甩,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跳上场,举着一块巴掌大的雕刻着皇家花纹的玉牌,大声道:“谁敢跟我家公子抢女人?”   众多人看了,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,书生更是吓得脸都白了。   微生谰瞪着台下唯一淡定的摇扇男子:“这儿是做生意的地方,你示出玉牌是几个意思?”   “意思是,今天晚上,你只能表演给我看。”扇子再次展开,扇子的背面只写了三个字——景相衡。   武宿担忧地看着微生谰。   微生谰心也很慌,景相衡恐怕是已经认出他了。可……景相衡明明知道自己没有死的,自己也没有显示出自己知道他叛国的事情,景相衡为什么还要这般捉弄他?   景相衡笑着看着武宿:“老板,听竹轩没人吧?”   来了,醉意楼,听竹轩!上辈子,他就是惨死在那里的!   但是这次的微生谰没有了上次的冲动,他决定,如果景相衡一发难,他就跳窗逃走,虽然自己不是景相衡的对手,可逃走还是能办到的。前提是他的侍卫不在。   微生谰默不作声地跟着景相衡往听竹轩走去。   听竹轩这虽然是一个雅间,可却连着外面的竹林,听竹轩设了一个大阳台,却没有做窗子,坐在这里,能够赏月,观竹。   微生谰走到表演的屏风后,抱着琵琶坐下:“不知公子想要听什么曲子?”   “嗯……你有什么好曲子介绍呢?”   “那我随意发挥一段?”   “好啊,要不,我给你一个题目,然后你创作一段如何?”景相衡跟着走到屏风后,微生谰目视前方的屏风,头也不转地说:“请公子坐到您的位子上。”   “我站这里也可以啊!”   “随便你吧。”   “嗯……那你来一段……亡臣归来如何?”   “……”   “铮!”微生谰手指一动,琵琶声凄厉地响起来。   景相衡听着曲,摇晃着脑袋,一边晃着,还一边为曲子填词,“野火起兮风亦起!青青草兮一夜平!一株不尽晨露滴!两三日后,重归矣!问农人,为何除不去?农曰……”   “铮!”刺耳的琵琶声响起,景相衡停下,看着微生谰。   微生谰面无表情地站起来,“弦断了,我去换琴。”   “诶!”景相衡拉住他:“你不听我唱完?”   “哦?那结果如何呢?”   “未知啊。”景相衡笑眯眯地说,微生谰挣脱他的手,“失陪。”   “你为何不走?”景相衡也没有拦住,就是问了一句。   微生谰停下脚步,“我听不懂。”   “微,生,谰?”景相衡转身,一把扯下他的面纱。   微生谰朱唇一抿,低头道:“你认错人了。”   “微生谰,蓝微微,有没有人告诉过你,这样起名,很容易让人认出来?”   微生谰皱起眉头。   景相衡走到微生谰的面前,托起他的下巴,“啧啧,真是一张美丽的脸。若你真的不是微生谰,那该有多好,如此一来,我定替你赎身!”   微生谰拍开他的手:“公子认错人了。”   景相衡却反抓住他的手,“是不是女人,验一验不就知道了?”   “我几时说过我是女人?”   “咦?”   “我不过是伶人。这副模样,也不过是我表演时的状态罢了,你又何必介意我是男是女?”   “我不是介意你是男是女。”景相衡突然用力把微生谰拽到自己跟前,小声说:“皇兄不是让你跑吗?你还回来干什么?”   微生谰垂下眸,思来想去,觉得景相衡对自己确实没有杀意,才说:“我一家死得冤屈,我要为他们讨回公道。”都说到这份上了,他再说自己不是微生谰就没有意思了。   景相衡皱眉,“这件事,皇兄会为你做主的,你……你这又是何苦呢?等事情水落石出,皇兄自然会把你接回来。”   微生谰冷笑:“恐怕我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。”   “为何?”   当然是因为你要与藩人联合篡位啊!敢做不敢认!虽然微生谰很想嘲讽他几句,但现在可不是好时机!   他推开景相衡,“你由我去罢,我不想离开京城。”   “哪怕当一个伶人?”   “伶人有何不好?”   “你曾经是皇兄的伴读,也曾是当今圣上的臣子啊!今日竟落得如此地步……”   微生谰摇摇头,“哪里还有什么伴读,臣子?我现在就是一个伶人,用我的能力讨口饭吃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。”   “可你被人出来的话,可是会死的!”   “所以我才用了假名。如今除了你们兄弟几人,又有谁能认得出我呢?”   景相衡被反驳得无话可说,可他还是觉得不太安全,便劝道:“若你真要留在京城,不如我替你赎身,你到我家去,养你一个不算什么。”   “不必了。”微生谰说:“我是自愿来的。既然来了,我就不会轻易离开。”   景相衡皱起眉头,“但是不安全。”   微生谰挑眉看他。   景相衡见他终于看自己了,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担心的事情给说出来,“虽然伶人都是卖艺不卖身,但谁又能保证每个人都是正人君子呢?”   “我是男子……”   “也有人好这一口啊!”景相衡脱口而出,说完又懊恼地闭嘴,想了半天,才吞吞吐吐地说:“你长得好看,他们肯定专门欺负你。”   看到这样的景相衡,微生谰突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,忍不住用一贯的语气说:“哪儿这么危险?好歹我也是会武功的。”   景相衡的表情柔和了下来:“也是。”   景相衡低着头,一动不动地看着微生谰,微生谰不知所措地别过头,“我去换琵琶。”   “我不听了。”景相衡移开眼睛,“你们这里有没有雇一个月的?”   微生谰歪着头看着他,打量着他的心思,可景相衡却隐藏得很好,“如果有的话,我要雇你一个月。”   “为何?”   “不让你抛头露面啊!”   “我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……”   “那也不行啊!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死了,要是被人发现你还活着,你岂不是又要再死一次?”   “……”我遇见你就差不多要再死一次了。景相衡拉着微生谰坐下:“喝酒,咱们都没怎么好好聊过天,你总是被皇兄霸占着,我都没什么机会跟你好好处处!”   微生谰想,这厮不是想把篡位的计划和我一同商量吧?若真是如此,那倒也是一个指证他的好机会,于是,他斟酒,问:“你想要跟我聊什么?”   “嗯……也没什么,你最近过得如何?在醉意楼里,天天人来人往的,你又喜静,定然不舒服吧?”   “你多虑了。”   “嗯……那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呢?”   微生谰想了想,问:“皇上最近如何?”   “皇兄好得很,每天吃了睡,睡了吃。”   “啊?”微生谰皱眉,这可一点儿也不像他印象中那勤政爱民的好皇上啊!该不会是被下药了吧?   景相衡也觉得自己失言了,陪笑道:“你也知道我从小就不爱学习,看我说的!我的意思是,皇兄天天吃饱睡好,所以好得不能再好了!”   微生谰点点头,“那就好。”   “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?”   “额……”微生谰想了想,问了一句:“最近,可有什么大事?”   “大事?没有啊。”   那你让我问什么?微生谰心里略敢无奈,可微生谰心里无奈,景相衡也无奈啊,他叹了一口气:“你怎么就不问问我?”   微生谰抬眸,看着景相衡。微生谰长了一双勾人的眼睛,尤其现在还扮作了女人。景相衡被这么一看,马上就感觉自己被酥了一身。   景相衡心里暗暗说:“若他是女子就好了,如果他是女子,我才不管皇兄如何反对,定要将他娶进门。可惜啊可惜,天意弄人,如此美人,竟然是一个男人!”   微生谰没看出景相衡丰富的心里活动,笑道:“你有什么可问的?看你来这种吟诗作乐的地方,便知道你日子过得舒坦。”   “不舒坦不舒坦!”景相衡连忙摆摆手,“你可不知道,你走了,皇兄天天找我聊天,烦都烦死我了。”   微生谰蹙眉,看向了别处。   景相衡心里隐隐觉得不平衡,“虽然你是皇兄的伴读,可咱们打小一起长大,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我呢?”   微生谰看了景相衡一眼。景相衡说的是事实。微生谰欣赏上进的人,皇室的七个兄弟中,就大哥最上进,所以微生谰也最欣赏他。至于景相衡,他从小就吊儿郎当的,是几个兄弟中最没有上进心的,因此微生谰自然对他没有特别的好感。   可这种话也不能挑明了说,微生谰只好笑道:“你也会说我是皇上的伴读,我与他接触的多,关心的,自然也是他比较多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双更完成,各位看官请动动你们的手指,点一下收藏吧~   本文除特殊情况外会每日一更,若是不能更文,第二天会补上。   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发到评论区哦~【手动比心】 第3章 掳走   “那你去我家给我唱曲呗!你要给我唱曲唱多了,是不是也比较关心我了?”   “不敢当。”微生谰站起身:“如今的我,不过是一介草民,我怎敢到王爷家去唱曲?”   景相衡抬头:“为何不行?”   “身份悬殊。”微生谰转过身,背对着景相衡,“我如何敢高攀王爷?王爷身份尊贵,而我如今是伶人,说得不好听一些,就是艺伎,王爷就算找唱曲的,也该找皇伶才是。”   景相衡举起酒杯,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:“你就是不愿意唱曲给我听。”   微生谰转回身,鞠躬道:“王爷既然来了,我又怎会不唱,可惜琵琶弦段了,不然,我定献丑!”   “也罢,陪我喝酒罢。”   微生谰点头,拿起酒杯,缓缓将酒饮下去。   “谰啊,你可知道?六弟和七弟都去了边疆当将军,他们是双生子,唬得那些蛮子有够呛的!哈哈哈……”   微生谰点点头。   可突然,他略觉得头晕,只能扶住额头,晃晃脑袋。   “谰啊,防人之心不可无啊。”   微生谰眯起眼睛,死死盯着景相衡。景相衡拿起微生谰的酒杯,将他的酒洒在地上,然后,对微生谰笑了笑。那不是景相衡一贯洋洋洒洒的笑,而是一种坏笑。   微生谰在失去意识之前,想到的只有:我又死了,还是死在他的手上。看来,老天爷还是不想我活下去……   可醒来的时候,他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阎王殿。   盯着红木床顶,微生谰忍不住想:莫不是又重生了?   微生谰撑起自己的身子,脑袋却昏昏沉沉的。环视了一下四周,发现这个房间有些眼熟,却又并不是自己的房间。   “你可醒来了?”   微生谰听到这把声音,肩膀一耸,声音的主人伸手按住他的肩膀:“惊什么?难不成我还能把你给吃了?”   “景相衡,这是何处?你为何把我带来?”微生谰警惕地死死瞪着景相衡。   景相衡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咱们相识一场,难不成我还要害你?你留在那风月场所,难免会有危险,我才把你接走的。”   微生谰蹙眉,心道:被你带走才是真危险!可他自然不会把这话给讲出来,只能问:“怎么?武大哥竟同意你把我带走?”   “他不知。”   “……”微生谰拍开他的手,撑着床沿站起来:“我是男人,在那种地方又怎会有危险?相衡多虑了。”   景相衡重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重新把他按下去:“你听我的吧。”   “为何?”   景相衡犹豫了好一会儿,眼睛飘忽不定。   微生谰直勾勾地盯着景相衡,仔细分辨他的眼神,猜测他的情绪。过了一会儿,景相衡才说:“这事儿你可不准说出去。”   “哦?”   “你答应我,我便讲与你听。”   “那得听听是什么事?”   “这……也罢,谰也不是多嘴多舌之舌之人,那我便告诉你好了。最近京城来了藩人,你可知?”   “我不知。”微生谰摇摇头,他其实是知道的,只不过,那是他上辈子看到景相衡和藩人勾结才知道的,所以按理来说,他现在是不应该知道的。   景相衡清楚知道微生谰的脾性,如果不给他一个理由,他必定不依,于是叹了一口气,才说:“谰有所不知,那些藩人爱去醉意楼消遣,可去就去吧,一般人去了不过是听曲品酒,可他们是专门为了伶人去的。他们各个身强力壮,看到身子柔弱的伶人,就觉得好奇,所以就喜欢去调戏……”景相衡说着,抬眸看了一眼微生谰,连他眉头没什么波澜,才继续说下去:“传言已经有好几个名伶被侮辱了。”   微生谰歪头,道:“可我是男伶呀。”   景相衡急道:“正是男伶呀!”   “荒唐!”   景相衡挨着微生谰坐下:“所以我才不让你去的呀!你本就生得美极了,若被那些人看见了,指不定要怎么欺负你……”   微生谰推开景相衡:“我是说你荒唐,那些藩人明明是男子,又怎会喜欢调戏男子?”   景相衡脸色一沉,“你怎知藩人是男子?”   微生谰硬硬逼着自己的脸色正常,站起身,“我走了。”   “站住。”景相衡快步冲到门口,挡住了他的去路:“你还未回答我。”   “爱去醉意楼的皆是男子居多,我把他们想成男子,有何奇怪?”微生谰故作淡定。   景相衡眼神变得犀利起来:“我不信。”   微生谰伸手推开景相衡,却反被景相衡抓住了手,无奈之下,只能说:“我要回去,武大哥会担心的。”   “你不能回去。”景相衡抗起微生谰往里走,随后把他往床上一摔:“你应该是听见了吧?”   微生谰咬住下唇,看来还是躲不过死的命运。   景相衡双掌撑在床沿上:“你是不是知道了?”   微生谰别过头,“知道什么?”   “藩人的事。”景相衡按住微生谰,防止他逃跑:“你实话告诉我。”   微生谰想了想,还是决定半真半假地混着说:“是。”   景相衡眯起眼睛。   “不过,”微生谰直视景相衡:“你不必担心,既然我已经不是朝廷中人,便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。”   景相衡依旧盯着他不说话,连眼神都没变化,微生谰皱起眉头,忍不住想:他究竟信是不信?   好久,景相衡才放开他:“也罢,你不要坏事便好。但你不准回到醉意楼。”   “为何?”   景相衡想了一会儿,才说:“你回去干什么?”   “他们并不知道我是男子。况且,我也需要钱。”   “你需要钱,我可以给你。”景相衡说:“但你的身份不可暴露,否则,我无法保你。”   微生谰垂下头,“微生谰一介草民,怎敢叫王爷保?”   “谰,你何必这样?我知道你心里难过,可也不必与我皇族如此针锋相对啊。”   微生谰惊讶地抬头:“我与皇上不对付,不正合你心意么?”   “何出此言?”   “你不是与藩人合作,想要自己当皇帝吗?”   “谰,你这可是在笑话我?”景相衡露出若隐若现的虎牙笑道:“你明明知道我从小不爱念书,自然也就没有能力去与哥哥争,我若真想当皇帝,早在八百面前就在我父皇面前好好努力了。”   “那你这是为何?”   景相衡停了下来,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,随后走到门口,让守卫在周围的侍卫都撤去后,才关上门,“谰,这话你听了可千万不能说出去。”   “何事如此神秘?”   景相衡坐到微生谰旁边:“附耳过来。”   微生谰照做。   景相衡这才说:“我是奉皇兄之命潜伏在藩人身边的。”   “啊?”   “嘘……”景相衡继续说:“这下你知道我为何不愿意你到醉意楼去了吧?造反的人和藩人都知道你们家是因为造反才被抓的替死鬼,可他们一旦发现你还活着,就会明白皇上的用意,毕竟我作为一个常常待在皇上身边的王爷,不可能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。若你真的被发现了,我会不得不杀了你的。”   “可……”   “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,你是想问为什么我潜伏了这么久,为什么还没找到真正要造反的人是谁对吧?”   微生谰沉默。   景相衡突然变得严肃起来:“那个人从来不露面,所以我根本无从得知那人是谁,另外,就算真知道他是谁,我还需要人证物证,不然,我要如何指正?无法指正,如何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?若他们被逼的狗急跳墙,那免不了要一场战火,最后苦的,还是老百姓啊。”   微生谰向来天真,可这次,他却是半信半疑,他完全可以认为这是景相衡的借口,所以他没说相信,也没说不信,“这与我何干?你若是嫌我碍事,我离开京城便是了。”   “不不不。我没有嫌你碍事的意思……”景相衡垂眸,“你向来聪明,我是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,指点迷津。”   “微生谰恐没这本事。”   “你是不是恨着我们皇族?”景相衡说:“当初皇兄也是迫不得已的啊,你父亲被诬陷,群臣逼着皇兄惩治你父亲,百姓不明是非也跟着起哄,皇兄也是没有办法的。”   微生谰拱手,道:“王爷误会了,谰并不是这个意思,谰只是想远离这尘世纷扰。”   “不。”景相衡拉住微生谰:“你才能如此之高,怎么能甘心于隐世呢?”   “你要我怎么做?”微生谰声音很平淡,没有一丝的波澜。说实话,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种心情,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景相衡的话。毕竟皇上不在这里,景相衡可以随意胡诌。   景相衡拉住微生谰的手:“你留在我府中,给我出主意吧?”   “出何主意?”   “这勾结藩人的还不知道是谁,你如此聪明,何不与我一同联手,将那名造反的人给拉出来呢?”   “然后呢?”   “然后惩治他呀!”景相衡说得理所当然:“难不成这样的人,还任由他留在朝中作威作福?若这种人还留在朝中,百姓也不得安宁吧?”   微生谰抽出自己的手:“若真这样,我也不是不能帮你。”   “你答应留下来了?”   “我几时说过要留下来?”   “那你是何意?”   “我留在醉意楼中,就当做是为你看看情况罢。”   “你还是要到醉意楼去?”景相衡蹙眉。   微生谰挑眉:“为何不行?他若喜欢男子,我便扮作女子,你以为,除了像你这般与我熟悉的人在,还有别的人能认得出我么?”   纵然景相衡心里有一千万和不愿意,他也不得不承认,当年微生谰就是因为只留在皇上身边,满朝文武见过他的人不多,所以才能逃过死劫。   “可……还是有风险的。”   微生谰站起来,“微生谰为我朝鞠躬尽瘁,就算捐躯,我也在所不惜。”说完,扬袖离去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今天更文来了,求收藏! 第4章 闹事   重新回到醉意楼,楼里依旧人山人海。   微生谰一回来,莺歌就连忙跑上前来,拉住他的手就往后院走。   后院是他们内部的人才能进去的,一般客人是不允许进来的。莺歌将他拉到没有人的地方,才放开他:“你到哪儿去了?我们到处找你!听竹轩也不见人影,可吓死我们了!”   微生谰拱手:“真是对不起,我……”想了想,他决定把事情隐瞒下来,“遇到熟人了,一下子多唠嗑了几句。”   莺歌惊讶道:“居然还有人认识你?”   “嗯,”微生谰道:“是知道我还活着的人。”   莺歌沉默了,既然是知道他没死的,除了他们醉意楼外,还知道微生谰的没死的,估计只有皇家的人了。所以,莺歌决定不再多问:“那你也得跟我们说一声啊。”   “抱歉。”微生谰垂着眸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,看得莺歌心里痒痒的,她转身:“以后注意便罢。我先走了,你去找武大哥罢。”   “是。”微生谰点头,朝内里的房间走去。   推开门,武宿一见到微生谰,一下子就站起来:“谰,你……你去哪儿了?没事吧?”   “抱歉。”微生谰拱手鞠躬,武宿连忙将他扶起来,“你别这样。你究竟去哪里了?吓死我们了。”   微生谰笑道:“是遇到了一个熟人罢了。抱歉。”   “熟人?你说的是花了五千两的五王爷?”   “你知道?”   “我自然是知道的。”武宿说:“其实我一开始还担心他会不会认出你,而现在看来,他果然认出你了。怎么?你们说了什么?他没对你怎么样吧?”   “没有。”   “那你问他关于勾结的事情了吗?”   微生谰抬眸看了武宿一眼,武宿被他看得脸颊泛红:“我就是有点担心。”   微生谰摇头,“没有。他只是问我为什么没有离开,寒暄几句后,就分开了。”   “当真?”   “自然,我与他的交情并不是那么深。”微生谰道。他说的是事实,他一直就在皇上的身边,与景相衡的交情,自然是说不上深的。   “那便好。”武宿想了想,又说:“要不,你果然还是不要当伶人了吧?”   “为何?”   “这……会很危险的。”武宿支支吾吾,微生谰本就长得好看,这女装一穿,实在是不比莺歌差。虽然微生谰说是卖艺不卖身,可总有那么一切皇宫贵族要坏人的规矩。莺歌也受过骚扰,只是他们醉意楼与皇室多少有这瓜葛,所以就算将他们撵出去了,也没有受到多少的损失。   微生谰微笑着说:“多谢武大哥的关心,谰自然会小心的。”   武宿看着微生谰的笑容,心突然就加速跳动。奈何这微生谰偏生是个男子,不然,估计上门提亲的贵族子弟肯定不在少数吧?   想着,他又忍不住苦笑,若微生谰真是女子,恐怕早就当妃嫔去了,哪里还能跟他认识啊?   “怎么了?”微生谰被盯得别扭,忍不住问:“我的脸上,有东西?”   武宿这才回过神来,摇头笑道:“无事。你现在……还是要继续当伶人?”   “是。”微生谰的眼中充满了坚决。   武宿叹了一口气,“好吧,既然你意已决,我也不好多说什么,你自己小心。”   “多谢武大哥,那我先出去了。”微生谰拱手行礼,礼毕转身离开房间。   武宿扶额,嘴里一遍一遍地喃喃:“为何他偏偏是男子呢?”   出去之后,微生谰依旧是以蓝微微的名去接待客人。在包厢内,客人喝酒谈天,他便坐在屏风的后面时而弹琴,时而唱曲。   微生谰生来一副好相貌,有的客人就算摸不着,也喜欢远远地看着,有时候几个客人争着要听他唱曲,这时候,微生谰就会跳舞一支,等待客人的评价,然后根据客人的文采选客人。   当然,除了这些君子外,也有不少的“猪头”争相让微生谰接待。这些人里面,有的是纨绔子弟,有的是肥头大耳想揩油的中年人。   微生谰是拒绝接这类客人的,但是他们被拒绝后,却总爱闹事,到最后,醉意楼的伙计干脆就不让他们进门了。   因为微生谰不仅长得好看,而且又有才,唱曲也好听,仅仅七天,蓝微微的名声便传遍了大街小巷。   虽然对伶人来说,名声响是好事,而对微生谰来说,却不是这样。他的本意本来就是待在醉意楼里打探情况,如今名声太响,对他来说,总归是一种困扰——尤其是有人来闹事的时候。   这天亦是如此。   微生谰现在台上,纤细白嫩的手里端着一只青玉酒壶,微笑着对各位客人说:“今日的竞争便是这以壶酒,不知各位,能为微微带来什么好诗句?”   “千金为汝掷,得来酒一壶。”一个男人在台下笑道。   微生谰笑着:“公子怎料定我不会选你?”   男人挠头笑道:“我接连好几年都不中了,这等文采,微微姑娘要如何看得上眼?”   微生谰笑着说:“公子,此话不对,若微微真只认文采的好坏,那带着孩子的妇人,一辈子也不必听我唱曲了。”   男子羞愧地低下头,微生谰除了接待他们这些文人,偶尔也会接待妇人孩子的。   另一名男子扇了扇手中的扇子,说:“玉壶玉酒杯,恰似玉人美。不知玉人儿,可否陪我归?”   “调戏!这是调戏!”一名男子道。   那位扇扇子的男子用扇子挡住下半张脸:“呀,我这是在跟微微姑娘求婚,何来的调戏?”   “多谢君美意,恕奴不能陪。”微生谰回道,这话说下来,台下的人纷纷拍手叫好。   此时,一个男人手持长剑,走入酒楼:“美人兮美人,请陪吾饮酒。银票在我手,美人把怀投。”男人长剑往桌子上一拍,“一千两!”   微生谰蹙眉,“公子是否对小女子有所误会?”   “哦?有何误会?”   微生谰不卑不亢,放下酒壶,双手交叠:“公子初来乍到,可能不知道醉意楼蓝微微的接客规矩。微微接客不论文采,不问武功,也不挑钱财,微微只选择今日恰好合眼缘的接。”   “银两也不要?”   “不要。”   “那你图什么?”   “我图精神上的快意。”微生谰说:“若公子没有意见,我们就继续了。”   “有,自然是有!”男人拍案而起:“蓝微微,你可知道我是何人?”   微生谰垂首,道:“微微不知。”   “那好,你给我听好了,我叫邵语辙。”   “细雨春风去,无意将君惹。佳人何处寻,低语论车辙。”微生谰喃喃着将诗句念出来,忽然一抬眸,“你莫不是太师的儿子?”   “看来你不笨。”邵语辙昂首挺胸。   这首诗是太师年轻时候写的,说的是有一位佳人与太师偶遇,却让太师一见钟情,直到那人离开,他还依旧念念不忘。只是直到最后,太师也没能娶到那位佳人,所以为自己的儿子取了这样一个名字。   大家明白这个人是太师的儿子之后,都一副惊讶的模样。   邵语辙勾起嘴角冷笑,“既然知道,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?”   但微生谰不是普通的艺伎,他行了一个女子的礼,然后站直身子:“只可惜这里并不是太师府,既然想要听我唱曲,就算是太师亲自来了,也得按照规矩来。”   “听你唱曲?不,我不是来听你唱曲的。”邵语辙盯着微生谰,“我要纳你为妾!”   微生谰冷笑:“你莫不是以为律法是用来当装饰的吧?”   “你不过是一名伶人。我与朋友打赌,若你没有传说中的国色天香,我就将你赶下台,若你真如传说中国色天香,我便纳你为妾。微微小姐这是要我失信于朋友?”   微生谰袖子一甩,背过身去:“你失信或者不失信,与我何干?”   “你……”   微生谰回首,眯着眼睛:“我说过,这里不是太师府。你没有权利插手醉意楼的事情。若你坚持要闹,我只能让人把你请出去了。”   邵语辙拔刀出鞘:“你敢?”   微生谰蹙眉,这个人也太不讲道理了。   “他不敢,我敢!”景相衡摇着画了竹子的扇子从容地迈着大步走进来,“还是,你觉得我不敢?”   邵语辙顿时语塞,“五王爷?”   醉意楼顿时炸开了锅。他们这些老百姓能看到太师儿子都已经很惊讶了,这下居然还来了一个王爷!   景相衡挑眉:“他可是我的人,邵语辙,你不是要和我抢人吧?”   “你的人?”   景相衡叹了一口气,故作伤心:“我说,你都已经有正房了,我还没娶过呢!好不容易我有一个看对眼的,你却还偏偏要跟我抢,唉……”   “你……五王爷,可这是我先看上眼的。”   “咦?你不是才第一次来吗?”景相衡故作惊讶:“我在微微第一次接客的时候就来了,而且他接的第一个客人就是我呢!那个时候,我就已经和微微私定终身了,不然你以为我家微微为何只卖艺不卖身?”   微生谰:“……”醉意楼的伶人大多卖艺不卖身好吗?   “你胡扯!”   “是不是胡扯。你为何不问问微微姑娘呢?”景相衡冲微生谰摇着扇子笑,两颗虎牙便露了出来。   微生谰突然觉得这个人也挺可爱,便说:“我可没有答应要嫁给你。”   景相衡接着他的话说:“还没答应,却不一定就是不答应啊。这点时间,我还是等得起的。”说着,直接跳上台,拉过微生谰:“不如,我们就去听竹轩好好谈谈我们的婚事?”   微生谰:“……”   “等等!”邵语辙拦住他们:“可今晚明明是我先约定的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今天的双更完成,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QAQ 第5章 偷听   微生谰拉住景相衡,“我说过,既然来了醉意楼,那就按照醉意楼的规矩来。我今天晚上的客人定下来了,就是五王爷,邵公子请寻找别的伶人吧。”   邵语辙按住手里的剑柄,蠢蠢欲动。   景相衡笑了笑:“怎么?你还想杀我堂堂五王爷?”   “不敢。”邵语辙低下头,但是拳头已经握得不能再紧了。   景相衡假装没有看到,揽过微生谰的肩膀就往里走。   到了听竹轩,微生谰确认四周没有人之后,才把门给关上,还顺便把门闩给闩上了。   “你怎么会来?”微生谰给景相衡倒酒,景相衡却推开了,“明天,他们要过来。”   “他们?他们是谁?”   “你说呢?”   微生谰突然明白,想了想,问:“你是想让他们到我的这听竹轩来?”   “是。明晚你就躲在屏风后,注意动向。你是伶人,估计他们不会顾忌这么多。”   “那为何他们有对你有所顾忌?”   “我再怎么说,也是皇室中人。”   “可……可你今天才刚刚把我和你扯上了关系。”   “可你不是躲在屏风后么?”   “躲在屏风后,岂不是更让人注意?我一不丑,二不残,躲在屏风后,是几个意思?”   “你想露脸?”   微生谰摇头,“如果可以,我不想。但他们既然是反贼,就不可能不防备。或许,你觉得他们在讨论重要的事情的时候,会允许我一个伶人在场?”   “这……”景相衡先是皱眉,随后是一阵喜悦:“还是你想得周到,那谰,你可有什么办法没有?”   “你要什么办法?”   “能听到他们计划的办法。”   “计划?”   “是。”景相衡说:“我打听到他们好像要开始行动了,只是不知道具怎么行动,他们也没告知我,只是让我守在皇兄的身边,不让我离开。”   “这……”微生谰眯起了眼睛,“他们若没打算让你听计划,又为何要跟你来此处?”   景相衡抿嘴,“不是他们跟我来此处,而是……他们明晚本来就打算来这里,我只是顺带的。”   “然后呢?”   “然后,中途我会借口跑出去,我想他们应该会背着我讨论,到时候,就拜托你打听打听了。”   “我……”微生谰想了想,又说:“可你离开,他们却不一定会觉得你离开了啊。谨慎起见,不见得他们会说。”   景相衡点点头,“所以我会带上另外一个人离开,等你听完,我也会跟着他们一起离开,后天,后天我再来,你就把他们的内容告诉我。”   微生谰想了一下,大概是觉得这个方法还算可行,才应道:“好。”   次日。   微生谰早早地就待在听竹轩下方的房间里,手里握着一个竹听筒。听筒连接着一条银线,银线连接听竹轩。   景相衡坐在听竹轩内,正与几位藩人谈天。   “听说醉意楼来了一名新的伶人,可谓活色生香!”   “哦?我怎么没有听说?”   “我却听说,这名伶人可得到了五王爷的垂涎啊。”   景相衡坐在席子上,拱手道:“哈哈,毕竟这伶人确实无比动人,我正打算跟他求婚。”   “王爷,你打算求婚?”一名藩人脸色变了变,“你打算娶一名伶人?”   “咦?多普多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景相衡手里端着酒杯,“自古帝皇爱美人,这蓝微微虽是伶人,可长得甚是好看,我为何不能娶?”   那名叫做多普多的藩人摸了摸胡子,“你们帝皇家的人,不是都要娶名门闺秀吗?”   “我是特别的呀。”景相衡眨了眨眼睛,言下之意,则是表明他与他的皇兄意见不和。   “哈哈哈!”多普多拍了拍桌子,“不错不错,我就是欣赏你这样的人。对了,这未来的王妃,你怎么不带来给我看看呀?”   “这女人倔强得很,到现在都不肯嫁给我呢!”   “你不是皇族吗?用你的身份要挟她呀!”   “不,我怎么会这么做呢?我是要做大事的人,需要的,自然是一个绝对忠诚的女人。”   “哈哈!好!来!喝酒喝酒!”   景相衡与多普多等人,碰杯,饮酒。   苦了微生谰在下面的房间,郁闷地听着他们的对话,难道那天闹事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了吗?   过了一会儿,景相衡起身:“我去小解,失陪一阵。”   “等等!”多普多也起身,“我也去。”   “好啊,那一道去!”景相衡十分豪爽地答应。   多普多心里奇怪,他的兄弟们告诉他,景相衡是皇家的人,从小又不爱与人相争,所以这个人不可信。所以他才没有充分相信景相衡,可眼下看来,他却似乎没有什么破绽。   连小解这种事情,他怎么都如此豪迈地答应,难道不是为了躲在外边偷听他们的对话?   一边疑虑着,一边看着景相衡离开。   听竹轩的门被重新关上,微生谰集中精神,他们终于要开始商量了!   一把粗声响起,“你们觉得,五王爷可信不可信?”   “不可信。”这是一把女人的声音。   “我倒是觉得可信。”另外是一把年轻男人的声音。   微生谰觉得这声音略熟悉,便多加留意。   女人道:“耶帕,这景相衡从来与世无争,如果说要反皇帝,为什么不早争取?现在才来和我们合作,难道不是很奇怪?”   耶帕反驳:“不,我不这么认为。就是因为他与世无争,所以我才觉得,他不可能是景府枢派来的人。”   “哦?”   “若他真与世无争,那他根本不可能为他的哥哥做事。他那个人,我太了解了,他太懒,如果不是特别必要,他不可能为景府枢做事的。”   微生谰点点头,这也是他不愿意完全相信景相衡的原因。可听了这句话,他突然就猜到那个年轻的男人是谁了。   他就是小时候景相衡的伴读,某个死去臣子的儿子,洛习京。他为什么要做叛贼?莫不是能得到什么好处?   微生谰想了想,洛习京因为母亲生他难产早死,父亲没有再娶,可被刺客杀死了,一直无依无靠,所以先皇才把他招进宫去,给了他一个伴读的职务。   这些给皇子当伴读的,长大后多是要入朝为官的,而让他们当伴读,就是为了能多学习学习,日后能多为皇上分忧。   这洛习京可没什么需要叛国的理由啊!相比之下,景相衡反而更有造反的理由,为什么他们多是相信洛习京而不相信景相衡呢?   “叩叩。”听竹轩的门突然被敲,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,粗粗的声音问:“谁?”   “友人。”   “进。”   景相衡的声音响起:“你们聊什么!声音听起来挺愉快。”   女人别过脑袋,“随便聊聊,五王爷,不如,你去把你那倾国倾城的未来媳妇带来,为我们唱一只曲子如何?”   景相衡笑了笑:“咦?萨鲁,你可从来不爱听咱们中原的曲子啊。”   “除了听曲,我还想看看你那位,究竟是如何倾国倾城,竟然能在七天内名传天下!”   “不敢当不敢当,她不过是名传京城罢了。”   “差不多,一句话,叫不叫?”   “萨鲁公主都发话了,我怎能不让她来呢?只是……”   “婆婆妈妈的,要说就一口气说完!”萨鲁公主重重拍了一下桌子,景相衡笑道:“萨鲁公主有所不知,这蓝微微啊,接客从来随心所欲,我可不一定能把他叫来。”   多普多问:“怎么?连你五王爷的身份也请不来?”   “她从来不卖我面子。”景相衡说。   萨鲁转了转眼珠,语气缓和下来:“这女人,我倒是挺欣赏。”   景相衡突然笑道:“咦?不如,我和她说说你的事?说不定,她肯卖你几分面子。”   “哦?”   “你性情好爽,她不卑不亢,而她从来喜欢接谈得来的人的生意,所以,我跟她说一说,她反而愿意上来为你唱曲。”   “那也好!多普多,你和五王爷一同去一趟。”   “是。”多普多转身,与景相衡一起离开了房间。   微生谰心里一阵紧张,一下子把听筒给摘了下来,藏在枕头下,然后理了理衣服,离开了这个房间,回到自己的房间了。   敢到他“闺房”找人的,必然只有醉意楼的人,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那些藩人敢闯进他的房间。   果然,不多时,莺歌就找上来了:“微微,有客人找上你。”   “莺歌,你忘了?我今天不见客。”微生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。   莺歌等人因为之前五王爷的事,早以为那五王爷把微生谰当做女人在追求了,所以她难为情地说:“是……五王爷。”   “哦?如此……”微生谰想了想,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说接客太奇怪,所以说:“让他到后院等着,我随后就到。”   “他身边还有一个人。看起来,不像是中原人。”   微生谰皱眉,作出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,随后转身:“那你转告他,我不见。”   莺歌以为他是在生气,所以只能出去跟五王爷回报。   景相衡在走廊等了一会儿,终于见到莺歌,迫不及待地问:“怎么样?他怎么说?”   莺歌看了多普多一眼:“她一开始以为你是特意来找她的,本来是想约你到后院见面,可听我说了有客人,她就赌气地说不见人了。”   景相衡心里啧啧赞叹,没想到这厮还真是会演戏!于是说:“那你告诉他,我是给他介绍朋友。”   “朋友?”莺歌不解,景相衡点点头,继续说:“是啊。你告诉他,是一个绝对合他心意的朋友。他一定会来的。”   莺歌点点头,“那好,请稍等。”   多普多扫了景相衡一眼,景相衡也回了他一个“放心”的眼神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第三天双更 第6章 面见   不多时,微生谰果然出来了。   多普多见了微生谰,眼睛都直了,景相衡不爽地看了多普多一眼,直接把微生谰拉到自己的身后,“多普多,你这是什么眼神?难道你要跟我抢媳妇?”   多普多回过神来,尴尬地笑道:“怎么会?”   微生谰心里不爽,甩开景相衡的手:“这就是你介绍与我的友人?我看,与那些人也没多少区别吧?”   景相衡一副哄媳妇的样子哄着微生谰:“怎么可能会是这么一位牛高马大的大叔呢?我要给你介绍的,可谓是女中豪杰!”   微生谰眼角抽了抽:“女中豪杰?”他再怎么说,他也不能与女中豪杰相提并论吧?   景相衡笑了笑:“你何不与我去看看?”   微生谰转过身,“也罢,那就与你一同看看去。”   景相衡与多普多对视了一眼,随后对微生谰说:“请。”   微生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,景相衡一脸茫然,微生谰皱起眉头:“你让我走前面?”   景相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,“哦!对!对!我还没告诉你人在哪儿呢!你跟我来,跟我来。”   微生谰一边跟在景相衡身后走,一边有意无意地嘟囔,“这么蠢,一点儿也不懂得看脸色,要我怎么让你当我夫君?”   景相衡听了,先是一愣,随后笑嘻嘻地回过头,“怎么?你答应要嫁给我了?”   微生谰本是做戏给那多普多看的,现在看景相衡这一说,却没想过被他给听见了。如今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,只能随口说:“看你表现。”   多普多惊讶道:“你可知他是王爷?”   微生谰瞥了多谱多一眼:“知道又如何?”   “你竟然连王爷都不怕?”   “就算是皇上来了,那也得按照咱们醉意楼的规矩来。”微生谰不卑不亢地说:“若是硬要来的话,我蓝微微不过是贱命一条,赔上又如何?”   “我可舍不得美人就此陨落。”景相衡插嘴:“所以微微,成亲后,我一定把你当菩萨一样供奉。”   微生谰冷笑:“供奉?你莫不是盼着我早日死吧?”   “误解,误解!”景相衡擦了擦汗,心道:不过是逢场作戏,你何必如此刁难呢?   微生谰可不这么想,你昨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我,我自然是要找你报复的。  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听竹轩,微生谰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,等着他们开门。   多普多敲了敲门,“微微姑娘来了。”   “进来。”是萨鲁公主的声音。   多普多推开门,做了一个请的姿势,微生谰站在门口,双手交叠,行了一个礼:“客官。”   微生谰一看,发现里面果然有一个藩人女子,一个大胡子男人,还有白白净净的洛习京。   萨鲁看了一眼,忽然觉得眼前一亮:“这中原,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!”   微生谰瞪了景相衡一眼,萨鲁看了微生谰的小眼神,立马就笑了:“你们的还真应了你们中原的一个词啊!”   洛习京问:“什么词?”   “郎情妾意。”   景相衡笑着挠头:“哎呀!人家还没答应嫁给我呢!”   微生谰心里正不爽,听他们这么一说,就决定耍一耍小姑娘脾气,转身就要走。   景相衡赶紧把人给拉住,对萨鲁嘿嘿笑道:“萨鲁,你把人弄得害羞了,这样好吗?”   萨鲁倒酒:“姑娘,我向你道歉。我们不同中原人这般害羞,所以多有冒犯了,还请姑娘不要计较。”   微生谰这才站住,对萨鲁说:“客人不要误会,我这是气他呢!”说着,瞪了景相衡一眼。   洛习京抿了一口酒,“五王爷这是要当妻管严?”   微生谰看了他一眼,不屑地说:“我几时说过要嫁给他?”   洛习京抬眸,盯着景相衡。   微生谰从他没有一丝尊敬的眼神中算是看出来了,他真的是叛贼。只是如果说他不是主谋,那谁才是主谋?难道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地位与景相衡一样高的逆贼?   洛习京别过脸,再次抿了一口酒:“也罢。微微姑娘,你不是过来为我们弹琴唱曲的吗?”   微生谰恼怒地看了景相衡一眼,这件事,景相衡是真的没跟他说。   景相衡尴尬地挠头,这次可真是他理亏了。还好多普多在一旁打圆场,道:“你们可不知道,这姑娘可难请出来了,这让人传话,一来二去的,就把唱曲的事情给忘记了。微微姑娘,不知你可否为我们唱曲?”   微生谰点头,“贵客来到,自然是愿意的。请各位稍等,我去取琴。”   “慢。”洛习京站起身,“我会弹琴,微微姑娘只管唱就好。”   微生谰歪头,“可这听竹轩,可不备有琴啊。”   “无妨。”洛习京从腰间一抽,便抽/出一条如软剑般的东西,只是上面多了琴弦,而且拉出来后,不知按了什么机关,软剑就硬起来了。   微生谰看得惊讶,“世间竟然有如此惊世武器!”   “过奖。”洛习京态度一直很冷淡。   微生谰点了点头,径直走到屏风后,坐下。   萨鲁表示不解:“你为何要走到屏风后唱曲?”   微生谰说:“我本来就是卖艺的,唱曲,自然就是要客人听曲,若我露脸,不就变成出卖色相了吗?”   萨鲁想了想,似乎是觉得挺有道理,于是笑了笑:“说得不错。过来,我要打赏你。”   “不必。能够得到客人的喜爱,就是对微微最好的打赏了。”接着,微生谰对洛习京道:“可以弹琴了。”   “好。”洛习京点了点头,随后,琴声想起,微生谰也开始唱曲。   一曲下来,萨鲁拍手叫好。   微生谰从屏风后走出来,萨鲁拿出一个杯子:“来!喝酒!”   微生谰婉拒:“多谢客人美意,微微不胜酒力,还是不喝的好。”   萨鲁倒满酒杯:“哪里的话?你不喝,就是不给我面子。我可是非常喜欢你呢!”   微生谰一脸冷漠:“即便客人这么说,我也是不会喝的。”   萨鲁叉腰:“我说你这人,怎么就这么倔呢?”   微生谰沉默,萨鲁把酒喝掉:“你这人真是无趣,可我偏生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子,奇怪!真是奇怪!”   微生谰拱手:“这曲也唱了,微微告辞。”   萨鲁站起来:“你这就要走了?”   微生谰点头。   萨鲁有些不甘心:“那你以后会和我们喝酒吗?”   微生谰认真得想了想:“看缘分吧。”   萨鲁看向耶帕,耶帕拦住去路:“你这是不给我们……小姐面子!”   微生谰推开耶帕:“我从不给任何人面子。”说完,扬长而去。   萨鲁看向景相衡,景相衡耸了耸肩:“你别看我,我也没办法。她的性格就是这么直接,不过……嘿嘿,我就是喜欢她这样。”   洛习京抿了一小口酒,“得不到的终归是好的,是吧?”   景相衡看了洛习京一眼,脸色微变,但很快又恢复正常,“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。萨鲁,你看,我看上的这媳妇,确实不错吧?”   “嗯,我都想把她请回家去了。”萨鲁说的是请,而不是带,也不是掳,萨鲁对微生谰的尊敬可见一斑。   洛习京心里略不爽,只能喝闷酒。   萨鲁想了想,又说:“要不这样,五王爷,你也到咱们那儿去当个王爷如何?”   “哦?”   “这样,微微姑娘不就能跟着我们一起到草原去了?”   景相衡眯起眼睛,“你要我放着好好的皇帝不放,到你的草原去低声下气地当王爷?你逗我?”   萨鲁自知失言,便只能住嘴。   多普多附和:“是啊,公主,我们只是为了把那个皇上杀了而已。”   景相衡皱眉,“其实我一直不懂,你们为什么不是为了中原的皇位,只为了杀我皇兄呢?”   多普多正想说,却被萨鲁拦住了,“这是我们的恩怨情仇,与你无关,你只管在事成之后好好当你的皇帝便是。”   景相衡收敛笑容,盯着洛习京。   洛习京别过脸。   微生谰离开之后,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   说实话,这天晚上,微生谰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,无论是萨鲁是公主,还是洛习京的参与,景相衡都是知道的,所以他知道了这些,跟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区别,他们的计划,他还是一点都不知道。   他想了想,在醉意楼关门之后,特意到了武宿的房间。   武宿对他的到来有些意外,连忙要去沏茶,微生谰却按住了他:“武大哥,我来是为了一件急事。”   “哦?什么急事?”   微生谰想了想,对武宿说:“你遣人进宫,告诉皇上,让他这几天小心一点。”   武宿反握住微生谰的手:“怎么回事?”   微生谰说一半不说一半,“我打探到消息,逆贼可能会有动作,但具体什么时候,什么方式我并不知道,所以,只能提醒到这里。”   武宿叹了一口气:“这样……你放心,我必定会提醒皇上的。”   微生谰右眼皮跳得厉害,他思来想去,觉得那些人很可能会为了试探景相衡的衷心而特意让他去行刺皇上,于是又补充一句:“还要告诉皇上,就算是身边人,也不要保持三分警惕。”   武宿听了,脸红了一片:“我知道了,你先回去了,夜凉,注意身体。”   “多谢关心。我先走了。”微生谰拱手告辞。   武宿纠结了一下,却叫住了他:“谰君。”   微生谰回过头,等武宿开口。   武宿想了想,说:“我听莺歌说,你最近与五王爷走得很进,五王爷还要娶你?”   微生谰笑了笑,“他最近被我迷的神魂颠倒,不然,又如何把消息透露给我呢?”   武宿想说什么,却又停住了,只能叮嘱:“那好吧,你记得,万事小心。”   “多谢关心。告辞。”   武宿将微生谰送出门,直到微生谰离开,还傻傻看着远方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微生谰:我从不给任何人面子。   感觉帅爆了>w<   第二更完成【比V】 第7章 幽会   微生谰回到自己的房间,刚关上门,就被捂住了嘴巴。   微生谰下意识地用手肘去砸后方的脖子,却被轻易地挡住了。   微生谰转身,要用掌去劈他脖子,却被抓住了手腕。来人上前,靠近微生谰的脸,好让微生谰看清自己。   微生谰好不容易看清,这才放下手。   景相衡看微生谰终于不戒备,才松了一口气。   微生谰没有点灯,直接与景相衡面对面地坐在凳子上。   微生谰敲了敲桌子:“你来干什么?”   “幽会。”   微生谰伸手要去敲景相衡的脑袋,却被景相衡给躲开了,“幽会是借口,我是来问你的,我不在的时候,他们说了什么?”   微生谰收回手,“一些有的没的。”   “就这样?”   “他们不太信任你。”微生谰顿了顿:“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。对了,那萨鲁是公主,多普多大概是公主的部下,那另外一个大胡子藩人是谁。”   “是萨鲁的另外一个部下,名叫耶帕。”   微生谰听了这名字,微微皱眉,随后又问:“那洛习京呢?他为什么会和藩人混在一起?我看他看你的眼神,你们不像是一边的。”   “嗯,他和我闹翻了。”   “那他知不知……”   “放心,我没有告诉他。我潜伏的事情,只有你,我,皇上三人知道,就连我的贴身部下都不知道。怎么?他不信任我?”   “这倒没有。虽然他看起来不太待见你,可还是在萨鲁面前说了你的好话。”   这下,轮到景相衡脸色变得奇怪了。   微生谰倒水:“怎么,你与他有过节?”   “过节说不上,不过,闹翻了倒是真的,但说不上是仇恨。”   微生谰皱眉,“怎么说?”   景相衡挠挠头,“这还要从你家被处死说起。”说完,还稍稍看了看为微生谰的脸色。   微生谰脸色果然变得十分奇怪,只不过,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,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   景相衡想了想,决定挑一些轻的来说,“被满门抄斩的事,其实皇上是拿出来说过的,不过是对我们这些比较亲近的臣子说,我当初是反对派,而他是支持派,我们就这么闹翻了。”   原来是政事不合,这都是正常的,可这与反叛有什么关系呢?微生谰继续问:“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反叛了?”   景相衡摇头,继续说:“不,他是后来才反叛的。他刚刚与他们联手的时候,还要邀请过我。”   “那你……”   “我拒绝了。后来我与皇上说了此事,皇上便让我答应他,并潜进去,帮忙找证据,最主要是要找到主谋,把逆贼连根拔起。”   微生谰静静地看着景相衡,久久不说话。   景相衡被盯得浑身不自在,尤其是微生谰一双美目亮晶晶的,景相衡的心情就更加微妙了,他别过脸:“你盯着我做什么?”   “你骗我?”   景相衡惊讶道:“此话怎讲?”   微生谰垂眸,喝水,“那你紧张什么?”   景相衡趴上桌子,捏住微生谰的下巴,让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。   微生谰皱眉,景相衡却盯着他不说话,就在微生谰耐心告罄的前一秒,景相衡终于开口了,“你一直这么被盯着,不会不自在?”   微生谰拍开他的手:“你又不是绝世美女,我为何会不自在?”   景相衡放开微生谰,坐回自己的位子上,“这就对了,我不是绝色美人,可你是啊!我被你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,我当然会不自在!”   微生谰嘴角抽了抽,“绝世……美人?”   景相衡自知失言,低下头不说话了。   微生谰却不依不挠:“五王爷,你这话是何意?”   景相衡别过头,“谰啊,你可别嫌我多嘴啊,我敢保证,若你生来是女子,想要娶你的人必定都能塞满两条大街。要我说,你要是扮作女人,皇宫里的妃子一个都没你好看!”   “胡说!”   景相衡看向微生谰,“我没胡说,你是见自己见多了才不觉得惊艳,我身为一个知道你是男子的男人,见了你都能联想到你女装的模样,脸红心跳的呢!”   “可我现在是男装。”   “但我见过你女装啊!”景相衡反驳。   “……”微生谰喝水,顺气,“也罢,我以后不盯着你看就是了。”   景相衡叹了一口气:“你若生来是女子,这该有多好。”   “我反倒希望自己是女子。”微生谰也叹了一口气,“若我是女子,那我早就出嫁了,也不必再烦着帮你做这些事。”   景相衡摇摇头,“你若是女子,可愿意嫁我否?”   微生谰鄙视地瞪了他一眼。   可就算这一瞪,景相衡也打心眼儿里觉得风情万种,于是又说:“也罢,你愿意嫁的,必定会是我大皇兄,也就是当今圣上。对了,你什么时候嫁啊?”   微生谰莫名奇妙:“你也会说如果我是女子,可如今我又不是女子,嫁什么嫁?”   景相衡拍拍桌子,“不对不对,微生谰是男人,自然不能嫁,可蓝微微是女人啊,还是十八有余的老女人,还不嫁,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说:绝世美人因为太美而嫁不出去么?”   微生谰瞪了他一眼,“如今你要我嫁,我可要怎么嫁?嫁给你么?”   “好啊。”   微生谰没有想到景相衡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,一时没有话来反驳,只能骂道:“不要脸!”   景相衡笑了笑:“哟!这向来温文儒雅的微生大人也会骂人啊!”   微生谰只想一脚把眼前这个碍眼的人给踢出去。   景相衡收敛笑容,恢复正经,“说句正经事儿,我突然觉得,有些奇怪。”   “什么奇怪?”   “他们既然不信任我,又为何会把偷袭的事情告诉与我?”   微生谰不明白,“你指的是什么?”   景相衡解释,“我之前不是说过吗?他们曾经透露给我说,他们有行动了。可那个时候,我并不知道他们对我还在半信半疑中,只当做是觉得我还不足以做那些事罢了。如今听你说来,他们更像是在猜忌我。”   微生谰皱眉:“你是说,你觉得他们是故意把消息告诉你,然后看宫里的反应来确定你值不值得信任?”   景相衡想了想,“有这个可能。如果皇上真的有了行动,那么说明我们之间绝对有叛贼。只是,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要行动啊!”   微生谰听完,忽然想到了什么,“若真如此,我倒是有一个计划。”   景相衡歪头,“什么计划?”   微生谰细声说:“我们找人代替皇上,保护皇上的人动作不要太大,人也不要太多,要做到不动声色。到时候若真有人偷袭,那我们将计就计,让代替皇上的人被行刺,受伤是一定要的,但不能丢了小命。”   “为何?”   “且听我说完。”   “好。”   “次日,把皇上遇刺而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去,到时候再大张旗鼓地找人保护皇上。另外,注意朝臣的动向。”   景相衡拍手叫好,微生谰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,“这么大声,你找死吗?”   景相衡掰开他的手,“那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呢?”   微生谰坐回位子,“什么时候了,还开玩笑?”   景相衡无辜地摆摆手,“不,我并没有开玩笑啊。”   微生谰蹙眉。   景相衡给他解释,“我并不是能经常出来的啊,出了注意不被‘那帮人’发现外,我还要注意不被我的手下发现,我是很累的。可你若是嫁与我,我们不就能理直气壮地待在一起谈天说地了?”   微生谰别过头,“没别的办法么?”   景相衡笑了笑,道:“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,我可不像谰那么聪明啊。”   微生谰叹了口气,“可今日,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对你的态度并不算好,贸然说嫁给你,这不是很奇怪吗?”   景相衡摇摇头,笑着说:“在这方面,谰就没有我这么聪明了。”   “哦?”   “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对我态度不好,可再聪明一点儿的明眼人就都能看出来你对我有好感。”   “那是因为我认识你。”   “可他们会误会啊,你瞪我,骂我,他们只当是打情骂俏。如此一来,你嫁给我,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”   微生谰觉得头疼,“你为什么偏生要我嫁给你呢?”   景相衡摇摇头,“那还不是谰你自己搞的?”   “我?”   “我这么做无非是想请你来我家,让我们说话的时候能方便些罢了。当初我请你来我家当伶人,你拒绝了,后来又出了一件‘太师子调戏’事件,所以我为了保你,出口就是郎情妾意,如今,可是挽回不了了。”   微生谰握紧拳头,“也罢,我便委屈一下,可你答应我,等我帮完你,请你写下一纸休书,让我浪迹天涯去。”   “你不继续当你的大臣?你若帮我做了此事,皇上定会为你洗雪沉冤,还会给你一个大官做的!”   “君无戏言,他当初下旨满门抄斩,我怎么可能活到如今呢?日后,我会隐姓埋名地活下去。”   “谰……”   “不必再说。”微生谰起身,“我要睡了,至于计划,还请你告诉皇上。而我的事情,还请你不要告诉皇上。”   “好。”景相衡也起身,“那我……明天再来找你。”   “不,你别来。”   “为何?”   “明天我要正常接客。作为一名伶人,若不接客,岂不奇怪?”   景相衡想了想,觉得他说得对,于是点了点头,“不日我会上门赎身提亲,还请你做好准备。”   “嗯。”   送走景相衡,微生谰觉得自己的心怪怪的,想到要嫁给景相衡,他的心情就更是微妙。   难不成,这就是要出嫁的大姑娘的心情么?   想着想着,微生谰觉得实在奇怪,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,人人知道他微生谰是十八有余不错,可没人知道蓝微微几岁啊!   微生谰气呼呼地躺上床,又被这景相衡给摆了一道!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今天早早来更文了 第8章 上朝   次日清晨,景相衡因为要去上朝而起了个大早。   景府枢坐在龙椅上,笑吟吟地看着众大臣,“有事禀告,无事退朝。”   众文武大臣都被景府枢笑得莫名其妙,纷纷不知道他在笑什么。   相爷握着玉板,走上前,“臣有事禀报。”   “说。”   “臣听闻,黄河一带山贼猖獗,烧杀掳掠,无恶不作,恳请皇上派人去处理此事。”   景相衡低头,仔细想了想,难道这是准备让皇上调离身边的人了?难不成这逆贼,就是相爷?   景府枢点点头,“朕知道了,不如,就派你去如何?”   景相衡看着皇上,看来,皇上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!   可这相爷却被吓了一跳,马上俯身,道:“承蒙皇上厚爱,只是老臣年纪大了,怕是办事不利啊。”   景府枢看景相衡盯着自己,不由笑道:“玉恭王,你可是想要帮朕分忧?”   景相衡惊讶地看了景府枢一眼,随后笑了笑,“皇上说笑了,这等事,恐怕臣无法胜任。”   景府枢握住龙椅的把手,“不是无法胜任,而且不想胜任吧?”   景相衡看着景府枢,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说。   在大家都以为景府枢要因为景相衡拒绝了任务而生气的时候,景府枢却笑了,而且笑得十分开心,“听闻玉恭王与一女子好上了,恐怕皇弟是不愿意离那女子太远吧?”   景相衡拱手低头。   景府枢咳了咳,“这下可好,不需要朕操心你的婚事了。这亲事,也是该定下来了。至于你们说的,山贼的事情,我倒是早有听闻了,而想要派遣的人,我也心中也有数了,你们不必担心。”   景相衡松了一口气,他刚刚还疑惑,皇上明明让他查案的,怎么可能突然将他调走呢?   景府枢继续说:“你们可还有什么事否?”   臣子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似乎都没有什么大事了,便没有人说话了。   就在景府枢准备宣布退朝的时候,太师却突然上前一步,“皇上。”   “嗯?太师有何事要禀报?”   “听犬子说,玉恭王看上的……是一名戏子……”太师的声音越说越小。   景府枢皱眉,看向景相衡,“确有其事?”   景相衡拱手,“皇上,那不是戏子,是伶人。”   “荒唐!你身为王爷,怎么能娶一名伶人?”   景相衡抬头,说:“我与他一见如故,而且他可不是普通的伶人,这名伶人若是参加科举,未必会名落三甲。”   “哦?那他为何不参加科举,反而去当伶人?”   景相衡继续说:“他……”景相衡觉得把“女子”二字说出口十分困难,毕竟他可不想犯欺君之罪。   景府枢拍了拍脑袋,“哦!忘了忘了!你说要娶,那必定是女子吧?朕都忘了!不过,这天下才女众多,怎么说,你也要娶一个名门闺秀,才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啊。这伶人出身卑微,实在……”   景相衡马上反驳:“皇上,那伶人生得甚是好看,若身世还要好的话,她要嫁的,也就是要配得上她的,那人便不是我,而是皇上您了。”   景府枢惊讶道:“她当真如此好看?”   景相衡怕他抢走,支支吾吾说:“情人眼里出西施。”   景府枢笑了笑,只当他的支支吾吾是害羞了,于是说:“也罢,看你这反应,想必是爱得无法自拔了吧?你的婚事,朕不插手便是了。”   “多谢皇上成全。”   景府枢看太师还站在前面,不由问:“太师可还有事?”   太师瞪了景相衡一眼,又不敢忤逆皇上,只好摇头,“无事。”   “那便好。退朝。”   “退——朝——”   “恭送皇上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   等皇上离开,臣子一个一个准备离开,两个小太监却上前对景相衡和太师说:“皇上请二位移步御书房。”   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景相衡自然是知道景府枢找他什么事的,可这太师却是一头雾水。   难道是因为他刚刚说景相衡看上的人是伶人的事情吗?这可真是冤枉啊!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想要把那伶人纳做妾,所以他才想这样说一说,看看能不能阻止五王爷与那名伶人的亲事而已啊。   太师和景相衡两人一个战战兢兢,一个悠然自得地走向御书房,御书房没,景府枢正在看着卷宗。   太师和景相衡禀报之后,进入了御书房,分别行过礼。   景府枢见两人的到来,放下了手里的卷宗,“太师和皇弟都来啦?”   太师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,心道:你自己不会看吗?需要说出来吗?   景府枢站起来,说:“太师,实不相瞒,朕刚刚在众臣面前说的,对黄河一带山贼猖獗一事有人选说的……”   “皇上!”太师拱手,“皇上,老臣……老臣恐怕治理不好啊!”   景府枢举掌,示意太师不必说下去,然后说:“太师何必如此紧张,我几时说要派你去了?”   “那……”   景府枢景笑道:“朕记得你有个儿子吧?太师受尽世人赞颂,想必太师之子也不会差,朕这思来想去,就想给他一个职务,可是正缺借口,这不,借口马上就来了!太师,朕向你承诺,若他将此事办好,朕定给他封官!”   太师半信半疑地抬起头。   景府枢想了想,“我记得京城附近有个县,那里的父母官正好辞官回家了,不如先让他去当几个月,等时机到了,就把他调回京城来如何?”   太师对自己儿子的本领还是略知一二的。虽然他有点被自己宠坏了,可小聪明还是有的,当个小官,他是放心的。只是,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没有能力处理这些山贼啊!   景相衡正高兴没人跟他抢媳妇呢!于是符合:“对啊。贵公子武功高强,对付区区几个山贼,不成问题的。”   太师瞥了景相衡一眼,“不知五王爷为何不去呢?”   景相衡笑道:“我都是王爷了,又不缺‘借口’找官当,况且,我可想早点抱得美人归,免得我的美人被豺狼虎豹给叼走呢!”   太师心里气得发抖,可他又不好把自己的儿子跟王爷抢女人的事情在皇上面前说,一肚子的委屈,也只好咽下去,“臣……定让犬子平定黄河一带山贼的事!”   景府枢倒是很悠然自得,“没事,尽力就好,就算办不好,朕也不会怪他的。”   太师脸色有些古怪,他怎么觉得皇上这话有些奇怪?   景府枢笑容可掬地说:“若没事的话,太师你可以退下了。朕还有些家事,要跟我五弟商量。”   皇上都称“五弟”了,太师自然也不好厚着脸皮留下,所以只能拱手,“老臣告退。”说完,匆匆离开御书房。   景府枢见太师离开,坐回位子,“五弟,你的婚事,可是早点办妥比较好啊。”   “多谢皇上关心,臣……”   “诶!”景府枢打断景相衡的话:“五弟与朕生疏了,像以前一样,叫朕皇兄便好了。”   “是,皇兄。臣弟必定早起完婚。”   “你需要什么,尽管跟朕说。你这是娶妻,不是纳妾,虽然朕希望你能早点完事,可还有的还是要有的,朕赐予你绫罗五百匹,黄金千两,白银万两……”   “皇兄!”景相衡摇头,“皇兄,不必,我成亲,一切从简便好。”   “这怎可?”   “臣弟再怎么说,也是皇亲贵族,我成亲一切从简,这不是彰显皇兄节俭勤政,爱民如子吗?”   景府枢哈哈大笑:“好!好!”可这两声好之后,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,“只是,可惜啊……可惜……”   “皇兄因何叹息?”   “朕的挚友,微生谰无法陪朕一同看你成亲了。对了,朕的弟媳名叫什么?是哪儿的名伶?”   “他……他叫蓝微微,是京城人氏,他是最近才成为名伶的。”   “哦?那你们才认识不久吧?这样……真的好吗?会不会是……”逆贼?   “皇兄放心。”景相衡对着景府枢一笑,“他很可靠。”   “这样,那五弟,你可要跟朕细细说啊。”说着,扬手让贴身太监和侍女都下去了。   景府枢等人都下去了,才问:“你看太师的反应,如何?”   景相衡走上前,道:“臣弟觉得太师的反应,并不像逆贼。”   “为何?”   “他的儿子我见过,虽然嚣张跋扈,但却不至于无法无天,如果太师真的是逆贼,恐怕他就连我,也不放在眼里了。”   “嚣张跋扈?”   “是,恐怕是缺少管教。皇兄让他去治理山贼一事,十分合适。”   “哦?此话怎讲?”   “他这人虽然聪明,武功又好,但有些太看得起自己,不太懂得天高地厚,让山贼挫挫他的锐气,正好能让他做事能够谨慎。”   “好!那你觉得,日后的邵语辙可用否?”   “若培养好了,绝对是得力助手。”   “若培养得不好呢?”   “恐怕……”景相衡想了想,才想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词:“只能发配边疆了。”   景府枢指指景相衡,“朕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,怎么朕以前就没有发现你如此有才能呢?”   “昔日臣弟不懂事,只知游手好闲,浪费了好的时光。”   “诶!别自谦。对了,那些人可有动作?朕的一名手下给朕传来消息,说他们可能会有所动作,让我万事小心。”   景相衡点点头,说:“这与臣弟得来的消息一模一样,但臣弟唯恐消息的真假。”   “咦?”   “臣弟还未能取得他们的充分信任,只怕他们是故意透露出这个消息,好让我暴露身份。”   “那可怎么办?”   “臣弟有一个法子。”景相衡把微生谰告诉他的办法都细细与景府枢说了,景府枢拍手叫绝,“好!甚好!等捉到逆贼,朕一定要好好赏赐你。”   “皇兄,消息是否真实,还不可说。”   “不论如何,你都是功臣。你究竟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?”   景相衡低头,“这个法子,不是臣弟想的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喜欢就收藏吧QAQ 第9章 提亲   景府枢觉得惊讶:“不是你想的?那……究竟是何人如此聪慧?”   景相衡认真地说:“回皇兄,是臣弟想要娶的那名伶人。”   “啧啧!一名伶人,竟有如此才能?她可信否?”   景相衡点头,“请皇上放心,她本是不愿意参与纠纷的,臣弟好说歹说,才说服他给臣弟想法子,也是因为如此,臣弟才千方百计想要娶他。”   “你找个机会,让她进宫,朕要赐她一个官职!”   景相衡摇头,“这……恐怕不妥。”   “为何?”   “他一生不爱这些事,或许是自由自在惯了,他就如同傲雪梅花,清高自傲,接客都要挑客人,更别说入朝为官了。”   “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。你不若,再去问问?”   景相衡一脸为难,景府枢看他为难,也没有再强迫,“也罢,也罢,那朕也不逼你了。你且退下吧。若有事,你可托你的亲信与我送信。”   “臣弟明白。”   “去吧。”   景相衡行礼,随后便退下了。   接下来,可就是准备彩礼的事情了。还有,微生谰现在是醉意楼的名伶,掌柜的会这么轻易放人吗?   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,总之,如果掌柜的不肯放人,他就用自己的王爷身份去威胁,反正他是游手好闲的王爷是出了名的,他也不怕再多一个滥用身份的恶名。   微生谰今天接的客人是一对妇孺。小孩子巴巴地盼着听他唱曲很久了,这次,微生谰唱曲并没有躲在屏风后,而是微笑着对着小孩,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唱曲。   而太师回家后,马上跟自己的儿子说了皇上要派他去处理山贼的事。   邵语辙站起来,“山贼?那我纳妾的事情呢?”   “你就非得要那人女人吗?”太师蹙眉,“就算长得再美,能让几个大男人抢成这样的,不是祸水又是什么?”   邵语辙摇头,“那名伶人看起来不是普通人。爹,若真能娶到那么一名才女,升官还远吗?”   太师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,“你爹我都是太师了,还升什么官?难不成你想你爹坐天子的位置不成?”说完,又双手合十,“罪过罪过,罪臣一时口快,说错了话。”   邵语辙很委屈,“爹,我是说我。就算那名伶不嫁我,也不该嫁给景相衡那个废材啊!”   “闭嘴!人家五王爷怎么就是废材了?”   “他游手好闲是出了名的,娶这么一位又有色又有才的女子,岂不是暴殄天物?”   “就是暴殄天物,也是天命!能得到是天给你的,得不到的,你抢也抢不来!”   “爹……”   “好了,别多说了。我告诉你,山贼的事,你给我好好办!皇上说了,只要你办妥了,就有官当!虽然是小县的父母官,但只要你肯好好干,升官指日可待。”   “爹,您不是说皇上跟你说的时候,五王爷也在场吗?”   “那又如何?”   “我刚跟他抢了女人,他又是皇上的亲兄弟,皇上肯定站他那一边的!”   “我的傻儿子啊!皇上是明君,他愿意给你升官,看的都是你的政绩和为人处世,他这次宣五王爷进御书房,只是为了五王爷的亲事,你瞎担心什么?就算办不好,不是还有爹给你擦屁股么?”   邵语辙嘟囔,“那倒不至于需要你给我擦屁股……”   “你小子说什么?”   “没什么没什么!爹,我一定会好好做的,但是在好好做之前呢?儿子最后出去耍一回!”   “你……”   “爹,最后一次!”说完,邵语辙已经不见了身影了。   太师气得直跺脚,可又拿年轻的儿子没有办法。   醉意楼,微生谰送走那对母子之后,被邵语辙拦住了去路。   微生谰瞥了他一眼,“做什么?”   “我……听说你要嫁人了。”   微生谰嘴角抽了抽,“你听谁说?”   “我爹。”   他是太师之子,那就是太师告诉他的,可太师又怎么知道这事?难道是景相衡把成亲的事情给闹大了?微生谰紧握拳头,“还不一定呢!”   邵语辙惊讶地瞪大眼睛,“怎么?你不嫁?”   微生谰转身,“关你什么事?”   “等等。”邵语辙又拦住他,“我要走了。”   微生谰微笑道:“慢走不送。”   “我是说,我要离开京城了。”   “那又如何?”   “等我回来,你可能已经嫁作人妇了。”   “还是不关你事。”   “关我事!当然关我事!”邵语辙不依不挠地说:“如此一来,我就再也无法听你唱曲了。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,你也不能实现吗?”   微生谰笑了笑,“公子,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?”   “什么?我误会什么了?”   “我是伶人,不是神,我为何要实现你的愿望?”   “这……”邵语辙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,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,“你就可怜可怜我吧,你……你是不是因为要嫁人了,需要避嫌,所以才不愿意给我唱曲吧?那我把我妻带来吧?”   微生谰鄙视地看了邵语辙一眼,“你既然有妻,那就对自己妻好一点,别总想着纳妾的事。”   邵语辙恍然大悟,“原来你是在气我当初说要纳你为妾的事情啊!”   微生谰:“……”他很想把眼前这个人一脚踹开……   邵语辙自顾自地说下去,“才子爱佳人嘛!况且你才情如此好,我喜欢你也实数正常。”   微生谰不想听他说话了,转过身就进楼。   “等等!等等!你要什么,只要有有,我都可以给你。”   微生谰想了想,突然问,“那我问你一个问题,作为女人,我在意的是名分,若我说,我要你休了你的妻子,让我当正房呢?”   “那我还是不听曲了。”邵语辙摸摸下巴,虽然他很爱才,可还没有到宁愿抛妻弃子的地步,而且对微生谰,他也只是喜欢,没到非要不可的地步。   微生谰觉得好笑,“你刚刚才万般祈求我为你唱曲,怎么如今你就不要了呢?”   邵语辙叹了口气,“我虽甚爱你的才情,也十分喜欢你的模样,但却不想做无情无义之人。一日夫妻百日恩,我又怎么能为了一个相识不到一个月的人抛弃我的妻儿呢?”   微生谰对邵语辙的性格颇为欣赏,虽然冲动,可十分率真坦诚,也够情义,便说:“也罢,那我便给你唱一曲。”   “咦?我先说好,我不会休我妻子的。”   微生谰笑道:“不需要,不过,你也别想纳我为妾。咱们就当交个朋友,如何?”   “对啊!我怎么没想到?”   微生谰:“……”反应迟钝……  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听竹轩,微生谰为他唱了一曲,邵语辙也算是得到满足了,不由笑道:“确实好听。可我不懂,你才情如此高,为何要嫁给景相衡那个废材呢?”   废材?微生谰保持着微笑,“你为何如此不看好他呢?”他没反驳嫁给景相衡的事,却也没说答应嫁给他。   邵语辙一脸理所当然,“我想,认识你的人都不太好看好他吧?这五王爷,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的,你嫁给他,简直就是暴殄天物!”   微生谰笑得尴尬,“如此夸张?”   邵语辙突然说,“对了,你入朝为官吧,我让我爹举荐你!你才情如此高,皇上必定很喜欢你的!说不准一个不小心,就进后宫去了呢!”   微生谰笑着拒绝,“多谢公子的美意,只是,微微没有此等心思。微微之所以心甘情愿地嫁给五王爷,正是因为五王爷的与世无争。微微这辈子都在学习与训练中度过,总要与人比较。微微累了,只想与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共享天伦之乐。”   邵语辙摸了摸干净的下巴,啧啧赞叹,“我越发觉得他这是在暴殄天物了。”   “为何?”   “姿色美,才情高,却不沉迷凡尘俗世,这简直就是仙女啊!你就是仙女下凡啊!你这叫不食人间烟火,他那叫烂泥扶不上墙,能比吗?”   微生谰:“……”   邵语辙抿了一口茶,“我知道,我把你未来的夫君说得很难听,你别介意,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。”   微生谰心里默默念道,“你必定是与五王爷有什么过节吧?居然,朝廷中知道五王爷不问世事的人多了去了,怎么偏生就你一个这么憎他呢?”   邵语辙看了天空一眼,“天色不早,我就告辞了。此去一别,不知何事才能再次相见了,愿保重。”   “保重。”微生谰行了一个礼。   看着邵语辙离开的背影,微生谰笑着点了点头,他欣赏邵语辙这个人,却并不看好他,一个人爱憎太过分明,说话太过直接,未必是好事。若他以这样的性格入了朝廷,只怕是要被吃得骨头都吐不出来了。   送走邵语辙,微生谰又继续接客。   没过几天,景相衡竟然就带着人来醉意楼提亲了。   景相衡一点儿也没有要收敛的意思,把彩礼直接抬到醉意楼,冲着楼上就是一吼,“掌柜的!我提亲来了!”   武宿听到,匆匆就下来,“哟!什么风儿把五王爷给吹来了?”   景相衡笑着说,“我来提亲啊!”   微生谰在后院听到景相衡的声音,脸色大变。他赶紧换好衣服,略施粉黛,匆匆来到醉意楼的大厅。   景相衡见微生谰出来,笑着对他说:“我来给醉意楼的名伶,蓝微微提亲来了。”   武宿皱起眉头,回头看着微生谰。   微生谰也是惊慌失措,虽然景相衡说过要娶他,可没说过这么快啊!他可一点儿准备也没有!   景相衡眯起眼睛,“怎么?邵少爷没给你说过我要来娶你?”   微生谰皱起眉,他该不会是因为邵语辙来过才提前来提亲的吧?   幼稚不幼稚!微生谰心里默默地想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作者没话要说 第10章 前夕   景相衡指着一大箱一大箱的彩礼,道:“掌柜的,不知够不够你把他嫁给我啊?”   武宿回头看了微生谰一眼,“抱歉,我们醉意楼,从来不随意嫁伶人。”   景相衡扯开嗓子喊:“微微,掌柜的不让我娶你!”   微生谰:“……”   微生谰大概是嫌他丢人,转身就往人群中躲,最好能直接跑回院子去,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。   可景相衡眼尖啊,一眼就看到微生谰鹤立鸡群的背影,双脚一蹬,借着自己会轻功,翻了个身轮到微生谰的面前。   微生谰一顿,差点儿没撞上去。   周围的人都自觉地移开,为他们让出足够“表演”的“舞台”。   景相衡摇着竹叶扇,“怎么,你前几日才答应要嫁给我,如今却又反悔了?”   微生谰别过头,“可我并没有答应现在就嫁给你啊。”   景相衡用扇子捂住自己的脸,“哎呀哎呀!你这是要出尔反尔?”   微生谰皱眉,“五王爷这话说的可不对,我说我不这么快嫁,可没说不嫁与你啊。你来提亲,也不提前说一声,害得我们了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,我们手足无措,也是正常的。”   景相衡微微屈腰,抬头看着微生谰,“那你准备何时出嫁?”   “那你也得给我时间准备啊。”   景相衡笑道:“我跟皇兄说过了,今月初八乃是大好日子,不如,我们就在那天成亲?”   微生谰惊讶道:“这么急?”   景相衡直起身,意有所指:“还不怕晚你被人给勾了去。”   微生谰:“……”果然是为了邵语辙的事情是吧?   景相衡咧嘴笑,小虎牙跟着他说话而动,“那就劳烦娘子趁早准备了,初八一早,我就八抬大轿来接你到王爷府去!”   “慢!”武宿突然发生喊:“我不同意。”   景相衡回头,眯起眼睛,“掌柜的,你莫不是也看上了微微姑娘,想要与我争女人吧?”   武宿深呼吸一口,道:“你乃皇亲贵族,咱们醉意楼的微微不过是一介草民,怎么配得上你?”   景相衡扇子一收,冲武宿走去,“这陪不配得上,难道还是你说了算的不成?”   武宿不同意,却也不反驳,直勾勾地瞪着景相衡。两人僵持许久,碰撞的视线都能擦出火花。   微生谰立刻拉开景相衡,“我嫁,我自然会嫁。可初八……就是后天啊,我哪儿来的时间准备?”   武宿冷笑:“难道你堂堂五王爷,婚礼也一切从简的不成?”   景相衡揽过微生谰的肩膀,瞪着武宿,“我五王爷娶亲从简,那是为了百姓着想。难不成因为皇族,就一定要如此奢靡不成?”   武宿急了:“那我也不能委屈了我醉意楼的人!”   微生谰推开景相衡,又把武宿推开了一点,“武大哥,这段时间受您照顾了,微微是自愿嫁的。”   武宿不信,抓着微生谰的肩膀,说:“在醉意楼,我就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,这混蛋不就是利用自己手头的那点权利作威作福吗?你别怕,他要再逼迫你,我就……我就跟他拼了!”   没等微生谰说话,景相衡就冷笑,“你要如何跟我拼了?论武功,你不是我的对手吧?还是你想去皇上面前告状?呵呵!那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,微微是自愿嫁给我的。”   武宿看向微生谰,“他说的,可是真的?你当真愿意嫁给他这种人?”他不明白,实在是不明白,明明一开始他是为了找到揭发五王爷的证据才来到醉意楼的,怎么如今又愿意嫁过去了?武宿觉得怎么想也想不明白,于是胡乱猜测:“你有委屈,尽管跟我道来,我武宿定会给你一个公道!”   景相衡看着武宿抓着微生谰肩膀的手,心里就莫名其妙地不爽,拳头紧握,这武宿若是有什么动作,他必定上前,不管三七二十一,揍他一顿再说!   微生谰拿开武宿的手,“武大哥,我真是自愿的,至于缘由,我今晚再跟你慢慢道来。”   “你们还要独处一室?”景相衡提高声调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在乎一样。   莺歌觉得场面略尴尬,打圆场道:“那……五王爷您也来,咱们把话给讲清楚?”   “你不准来!”微生谰瞪了景相衡一眼,景相衡大概是觉得委屈了,幽幽地看了微生谰一眼,说:“那……彩礼我搁下了,后天一早我就来迎娶你。”   微生谰胡乱应着,敷衍之意十分明显,但他忙着把武宿给推进内间去,景相衡也只能把委屈吞进肚子里。   莺歌毕竟在醉意楼做了多年的事,熟练地指挥着壮丁把彩礼给抬到后院去。   微生谰把武宿推会房间,把房门关上之后,才用本音说:“武大哥,你这是做什么?”   武宿很生气,拍了一下桌子,“你真的早嫁给那个害死你全家的人?”   微生谰想了想,决定把实话给说出来,“我嫁过去,利于我查明真相。”   “你就不怕他识破你的身份?”   “嗯?”   武宿觉得难以启齿,但还是硬着头皮说:“你嫁过去,那就是要过洞房花烛夜的,你就不怕,你的男儿身暴露了?”   “他知道?”   “武大哥,虽然我跟在皇上的身边,可与他也没有少来往,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我来呢?”   “那……他不杀你?”   微生谰没打算让武宿知道太多,便说:“他没打算杀我,我找了几个借口,让他相信了我。”   “借口?”   “我嫉皇家如仇之类云云。”微生谰点到为止,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便转移话题道:“所以他现在算是相信我了。”   武宿还是觉得很难相信,“他明明知道你是男的还娶你?他的脑子没有毛病吧?”   微生谰皱起眉头,心里颇有不满:“武大哥,我与他成亲,不过是为了一些事情罢了,虽有夫妻之名,却无夫妻之实,他为何不敢娶我?再说了,我与他约定好,等事情结束了,他就给我一纸休书,我也出京去,到时候,再无蓝微微这个人。”   武宿觉得略遗憾,“你就算要嫁人,就非得嫁给他不可吗?”   微生谰反问:“那武大哥觉得,我能嫁谁?皇上吗?”   “那也比嫁个逆贼臣子强!”   微生谰很无奈,可他答应过景相衡不能把他的身份给说破,所以他只能笑而不语。   武宿仍旧不死心,“你就不能换一个人嫁吗?”   “那你有更合适的人选?”   武宿心里不爽,心道,你嫁我也可以啊!可这话说出来,总觉得会一发不可收拾,所以他没敢说出口。也不知道那景相衡的脸皮是用什么做的,竟然如此之厚,连要娶一个男人当媳妇的话都能说得出来!   只是不知道,若天下人都知道他五王爷娶了一个男人当媳妇,五王爷会是什么表情。   这武宿看着微生谰的脸,羡慕妒忌是肯定有的,可他却也不想因为想要祸害五王爷也伤害到微生谰,所以只能把这件事情给忍下来。   “也罢,看来你是真的豁出去了。”   微生谰笑道:“大局为重。”   武宿叹了一口气,“朝廷能有你这样能伸能屈的大丈夫真是朝廷的福气。”   微生谰摇头,“我早已不是朝廷中人了。我不过只是一个想要为家人报仇的,被仇恨所蒙蔽的人罢了。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,我这是正在实验呢。”   “你……唉~”武宿深深叹了一口气,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武宿想怪,也只能怪微生谰不提前把事情告诉他,可他偏偏又不想怪微生谰,思来想去,说出来的话却只剩下“万事小心。”   微生谰行了个礼:“多谢武大哥理解,告辞。”   说罢,他到院子里去了。几箱的彩礼各不相同,一箱是出嫁的衣裳与首饰,一箱黄金,一箱白银,一箱绫罗,还有一箱珠宝。   微生谰清点了一下,对莺歌道:“这出嫁的衣裳和绫罗绸缎我就收下了,其他的,便给醉意楼吧。”   莺歌惊讶,“你当真要嫁?”   “嫁,为何不嫁?”微生谰没有对莺歌与那些人的种种恩怨,所以莺歌自然是不太能理解,想到这一层,他只能对莺歌解释说:“这几年的种种,或许你不知道比较好。”   “为何?”   “我本是该死之人,本就不应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,我只能尽量不把你们牵扯进来。”   莺歌皱了皱眉:“也罢,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,我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懂。可这些彩礼,你当真知道那两箱?”   微生谰笑道:“怎么?难道是还怕我在王爷府会比在醉意楼呆得差吗?”   莺歌叉腰:“公子,醉意楼待你不薄吧,你如此说话,真的好吗?”   微生谰拱手,“是是是。这段时间,谰多谢莺歌姐姐照顾了。”   莺歌叹了一口气,有意无意地向微生谰发牢骚,“我呀,都十八好几了,你说怎么就没有人跟我提亲呢?”   微生谰笑了笑,“一定是莺歌姐姐条件太好,把男人都给吓跑了。”   “讨打!”莺歌轻拍微生谰的肩膀,随后却向微生谰说,“公子,你到了王爷府,也要帮我物色物色好男人,我这辈子,可能就靠你帮我做媒了。”   微生谰拱手,“谰唯恐无法胜任。”   莺歌戳了戳他的脑袋,“我也就说说,你别当真啊!你呀,真是开不起玩笑。”莺歌一边说着,一边拿起了微生谰的婚服,絮絮叨叨地说起闲话,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出嫁的事情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各位看官大大对不起!今天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迟到了,双更双手奉上 第11章 出嫁  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,初八那天,天还没亮,微生谰就被莺歌给吵起来了。   微生谰揉着眼睛,“莺歌啊,这天还没有亮,这是要做什么呀?”   莺歌笑了笑,“我说你啊,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!来人,把东西给抬进来。”   微生谰只穿着单薄的内衫,就算莺歌来敲门,他也只是披着一件外衣,头发也披散着。   随后,他见莺歌把他房里的灯全给点亮了,一些壮汉就抬着一个盛满了热水的木桶进来了。   “这是……”   莺歌将微生谰拉过来,说:“新娘子出嫁,总要美美地出嫁才好。”   微生谰有种想要说实话的冲动……   莺歌将壮汉都赶了出去,自己也没有留下,她冲着微生谰调皮地眨了眨眼睛,“记得洗得香喷喷的哦!”   微生谰:“……”阖上门后,微生谰摸着木桶的边缘,没想到,他假“出嫁”也需要这么隆重。真的新娘子,也不过如此吧?   微生谰本来是不重视这个婚礼的,不过被莺歌这么一弄,反倒觉得自己安分守己了这么多年,或许放肆玩一遭也不算什么坏事。   这么想着,他便脱去了身上了衣服,沐浴在撒满了花瓣的浴桶里。   他把自己的身体擦得干干净净地才起身着衣服。   大喜红袍似乎是量身定做的,微生谰本来是做好了袖子和裤脚会断一截的准备,却没想到穿在身上竟然刚刚好。   随后,他让莺歌进来为他化妆。既然是演戏,那就要演得逼真,既然是新娘子出嫁,那他就要足够重视。   莺歌是化妆的好手,他自然要莺歌来给他帮忙化妆才是。红色的妆容装饰得微生谰十分娇艳,这样看下去,竟比平时还要美几分!   莺歌为他化好妆,又帮他梳好发髻,戴好凤冠。   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,莺歌看着微生谰,“公子,你可真是……让女人都心生妒忌啊!”   微生谰托腮,“怎会?”   莺歌摇摇头,说:“你不知道,都说当新娘的一天就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天。你一个男人……竟然比女人还要惊艳动人,你说我妒忌不妒忌?”   微生谰笑道:“那是因为你还未到出嫁的时候。”   莺歌拉住微生谰的手,“你可得诺我一事!”   “何事?”   “待我出嫁的时候,你一定要来吃我的喜酒。”   “这是自然的。”微生谰嘴上这么说着,心里却是没底的。谁知道他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?   没过多久,醉意楼的门口就开始放鞭炮了。   莺歌帮他把红盖头盖下,扶着他走向醉意楼的大门口。   景相衡也穿着大红袍,胸口还系着一朵大红花。奇怪的是,这朵大红花被戴在景相衡的身上,竟然一点儿都不俗气!   不少的路人感叹,这真是郎才女貌,天造地设的一对啊。   可同时,也有不少的唏嘘,多好的一个女子,怎么偏偏就被五王爷的给娶了呢?换做是二王爷不好?三王爷不好?怎么偏偏就是这个游手好闲的五王爷呢?   景相衡在大喜的日子里,选择性地只听好话,不听坏话。这么听着,就把新娘子给盼来了。   武宿站在门口,到现在都没给景相衡好脸色看,依旧是黑着一张脸瞪着景相衡。   景相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他了,按道理说,他应该知道微生谰是男人才对,难道他喜欢微生谰?他有断袖之癖?   景相衡一边疑惑着,一边上前去扶微生谰。一开始武宿如此仇视自己,会不会将新娘子给调包了,可所幸他认得微生谰的身形,所以在看到微生谰穿着喜服出来的时候,他还是送了一口气的。   景相衡扶着微生谰,小心翼翼地将他送进轿子里。   两人靠得近,景相衡小声问:“那武宿是不是喜欢你啊?他怎么一直瞪着我?”   微生谰小声回应,“他瞪着你看,应该是喜欢你才对。”   “……”   景相衡自讨了个没趣,把新娘子送上轿子之后,就翻身上马。   喜乐奏响,一对红色的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王爷府走去。   跨过火盆,赶走所有的晦气,喜娘就连忙将新娘子迎进了王爷府,拜过天地后,微生谰就被带到新房去了。   新郎官景相衡被逼着陪客人疯,其实说疯,也并不算疯。   被请来的人,大多是朝廷上有地位的人,少数不是朝廷上的朋友都知道这不是朋友聚会,所以都有所收敛。   被请来的臣子,可都是规规矩矩的,因为今天,皇上也来是。虽然穿着便服,可这里大多数人都认识他,皇上在面前,他们自然比平时谈天还要拘谨。   景相衡不喜欢这样的气氛,中途逃了好几次都被皇上给亲自抓回来了。最后,景相衡以自己想要去陪新娘子为借口,皇上才放过他。   景相衡逃命似的逃到后院,就一下子钻进了新房。   微生谰听到有动静,忍不住掀开红盖头,“谁?”   “是我。”景相衡比了一个“嘘”的姿势,微生谰似笑非地看着他,“新郎官,你不去前厅陪客人,到房间里来干什么?”   景相衡咧嘴打趣道:“来调戏调戏我的新娘子啊!”   微生谰瞪了他一眼,别过身子,“你去给我拿些吃的进来。”   景相衡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,“我?”   微生谰挑眉,“是啊,这房间里除了你,还有别人吗?”   景相衡指指微生谰自己,微生谰皱起眉头,“怎么?你要‘新娘子’自己跑到外边去拿吃的?”   “额……”   微生谰站起身,“也罢,自己动手丰衣足食。”说着就要拉开房门,景相衡却抢先一步挡在了门前:“慢。”   “嗯?”微生谰看着他,等他说话。   景相衡打开门缝看了一眼,随后有进来把门给关好,“你要现在出去?穿成写完?”   “不然?”   景相衡拍拍额头,“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,我皇兄来了!”   微生谰愣了愣,他不想见到皇上,景相衡这么一说,微生谰确实打消了出去的念头,转身回道床上端坐着。   景相衡突然说:“你怎么自己把盖头给掀开了?”   微生谰皱眉,“不过是假成亲,至于每件事都如此认真吗?”   景相衡心虚地搓了搓手,“我这不是第一次成亲吗?想要过一把瘾呗!”   微生谰别过脸,“你可以把红盖头盖你自己脑袋上啊。”   景相衡坐到桌子让,也罢,反正以后还能娶妻呢,不纠结这么一会儿。   “咕咕~”微生谰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响了,景相衡闻声看去,只见微生谰红了一张脸。   本来就抹了胭脂的脸看起来更加娇艳动人,这一看把景相衡看得心都是痒痒的,他故作淡定地站起身,道:“我去找吃的。”   “你不是不愿意去吗?”微生谰抬头看他,景相衡点头,“我好不容易才从前厅逃出来,自然是不会再回去的。可我不到前厅去,我可以遣人去买东西啊!”   微生谰:“……”  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,一个坐床上,看着坐凳子上的,一个坐凳子上,看着坐床上的。   过了不多时,去买吃食的丫头终于可以回来了,景相衡连忙去把东西给拿进来,还打赏了丫头几个钱。   景相衡把两只烧鸡,一包花生米,一壶酒放多桌子上,随后冲微生谰喊:“娘子,过来吃啊。”   微生谰忍不住走上前,拧了一下景相衡的耳朵,“不要胡乱叫!”   景相衡委屈地摸着自己的耳朵,“娘子,可我以后都要这么叫你的啊,我的家丁可都不知道……”   “知道了知道了,我应你就是!”   “那……你也叫我一声相公来听听?”   微生谰忍不住拿起烧鸡就往景相衡脸上砸去,“不要脸!”   景相衡被抹了一脸的油,却笑嘻嘻地咬着被砸脸上了鸡,“那娘子不叫我相公,要叫我什么啊?”   微生谰想了许久,才说:“我还是叫你王爷便好。”   “为何?”   “你本来就是王爷身份,我去掉一个五字,只把你喊作王爷,一是显得亲切。二来,说明你王爷的身份爱作为我‘相公’的身份要重要。”   景相衡一挑眉,“嗯……那我以后叫你夫人是不是比较好一些?”   “确实好一些。”   “可我觉得娘子比较亲切一些。”景相衡笑嘻嘻地说。   微生谰拿他没有办法,只能倒酒,喝酒。   微生谰正想开口问逆贼的事情,景相衡却抢先一步,说:“娘子,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,咱们不要讨论那些沉重的话题,咱们就着咱们自己,闲聊闲聊如何?”   “我与你?”微生谰觉得惊讶,他并不记得自己与景相衡还能有共同的话题。   微生谰摇了摇头,“你不爱看书。”   “是,我是不爱看书,可我相信。除了看书,你还有其他的爱好的吧?”   “比如?”   “唱曲?”景相衡眨眨眼,说:“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你唱曲?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唱曲的?”   微生谰拿起筷子,吃了一口肉厚,才说:“先父喜爱听曲,我从小听得多了,便也唱上两句。”   “那跳舞呢?跳舞你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?莫不是微生夫人喜爱看舞,你也耳濡目染就会了吧?”   微生谰摇摇头,“我是在醉意楼才学会跳舞的。”他说得真诚,可是学的这么快的原因,他大抵是一辈子都不会跟景相衡说实话了。   景相衡吃过鸡,一口气喝了好几杯的酒,“那就对了,我最爱听曲看舞,而你偏偏就会唱曲跳舞,你说,这不是共同的爱好是什么?”   差别大了去了好吧?微生谰心里笑着说,表面却头一歪,“可我偏偏不想与你讨论这些。”   景相衡又喝了一杯酒。   微生谰也一边吃着烧鸡,多喝了两杯,“五王爷,我对你,从来没有太多的注意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双更完成,希望大家不要嫌弃!另外,欢迎捉虫! 第12章 矛盾   “我知道。”景相衡看着微生谰,说:“以前,我与你实在说不上熟悉。你一直待在皇兄的身边,又不爱与人近亲。我们就是在今日,才能如此这般好好亲近亲近。”   “亲近?”微生谰摇了摇头,“不,我与你,还谈不上亲近。”   景相衡惊讶地看了微生谰一眼,“谰君,你竟这样说话。这可太伤我心了。”   微生谰眯起眼睛,“可我说的是实话,就算现在,我们也只是因为查案的事情才扯到一起的罢了。我与你,始终只能算是泛泛之交。”   景相衡捂住自己的胸口,“谰啊谰,你这样说话,我可怎么接啊?就算你这样想,也不该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啊。”   微生谰似乎是听不到景相衡说话一般,自说自话,“皇上,臣以后不能陪着你了,你可要万事小心啊。”说着说着,居然就捂脸哭了。   景相衡惊讶地看着微生谰捂着脸,肩膀一抖一抖的,哭得那叫一个伤心。景相衡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谰?”   微生谰哭着哭着,肩膀不抖了,脑袋枕着双手趴在桌子上,竟然一动也不动。   景相衡拍拍他的肩膀,不由大吃一惊。这微生谰平时不好饮酒,没想到他的酒量竟然如此不佳,这不过三两杯,竟然就倒下了!   景相衡扶着微生谰往床上放,脱了他的鞋子让他好生歇息。   微生谰睡着了,他如今连一个聊天的人都没有,本着是想要躲开那些烦人的贵客,找个人聊聊天,如今却把人给聊睡过去了!   “唉……”景相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。   转而想想,忽然又觉得心里不平衡。虽然微生谰刚刚说的话都是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,可这或许就是微生谰内心的想法。  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像自己的皇兄一样大有作为,可这微生谰竟然不把他当做好朋友,这也太伤人心了。   景相衡回头看着熟睡的微生谰,唇红肤白,在微弱的烛光下更是娇艳动人。可惜啊,可惜,若你是女子该多好,被我皇兄娶了去,也不必遭受这般的罪了。   但转而一想,以微生谰的脾性,恐怕去了后宫,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吧。   或许这就是命罢。   景相衡又抿了一口酒。   微生谰这一醉,就是醉了好半天,等天黑了,他才醒过来。醒过来后,就发现景相衡竟然躺在他的旁边,也睡着了。   微生谰一惊,抬脚就是把景相衡给踹下去了。   “扑通!”景相衡被踢得滚到地上,好不容易才爬起来,“谰啊,你要谋杀亲夫是吗?”   “你……你怎会……”微生谰捏了捏自己的衣服,“你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?”   景相衡觉得无奈,只好干脆坐在地上:“若我真有那奇怪的癖好,恐怕你现在就是衣衫不整了。”   微生谰看自己的衣服穿得好好的,连凤冠都戴得好好的,难怪刚刚起来的时候觉得脑袋这么重。   他把凤冠给摘下来,过去扶景相衡,“你无事吧?”   景相衡对微生谰突如其来的温柔很不适应,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,大喊:“哎哟哎哟!疼死我了,疼死我了!”   微生谰蹲下,搀扶着景相衡的肩膀,“你无事吧?难道是我刚刚下手太重了?”   景相衡趁机抱怨:“可不是吗?你这是要把我当做是你的仇人吧?”   微生谰起身:“我去给你找大夫。”   “不用,不用!”景相衡生怕自己装病被微生谰给发现,连忙拉住他,“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,你扶我去床上歇歇便好。”   “那好。”微生谰扶着景相衡往床上放,一边柔声问:“要不你还是让我看看吧?”   “不太合适吧?”   微生谰抬头,“你我都是男子,有什么不太适合的?”   景相衡有苦说不出,心想,微生谰是知道他在装伤吧?所以才这样捉弄他的是吧?于是他便说:“你虽是男子,可胜似女子啊!我一个男人,被你这样摸一摸,恐怕……”   微生谰站起身,“那便算了,我去差人给你找大夫去。”   “不用不用!我乃习武之人,这点小伤,不足挂齿。”景相衡拉住他,“睡觉罢,睡觉。”   微生谰点点头,“那罢了,你好生歇息,我……”微生谰站在屋子里,去也不是留也不是。   景相衡坐起身来:“额……我忘记差丫头给你准备房间了,要不今晚你与我将就奖励,明日我再让人给你备房?”   “罢了。”微生谰坐到景相衡的旁边,“既然我名义上嫁给了你,那两人分房而睡也不太好。我去外室睡便是了。”   景相衡站起身,“别啊,我是主,你是客,要去外间,那也是我去啊。”   微生谰挑眉:“你不疼了?”   “我……”景相衡一时无言。   微生谰也站起身,“你就是骗我的是吧?”   “额……”   微生谰上前两步,整理着景相衡的外袍:“我知道,我对你的态度一直不太好,所以你才会这么做的。”   景相衡心咯噔一下,这微生谰是怎么回事?难不成是转性了?   “毕竟大家都是头一遭成亲,你也想要贤惠的娘子温柔对你的是吧?”微生谰双手放在景相衡的胸口上,惹得景相衡的心扑通扑通得跳的不停。   微生谰抬眸:“我会尽量早点想办法把乱党给扯出来的,到时候,你便能娶一个真正的贤妻了。”   景相衡抓住微生谰的手,“谰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   微生谰惊讶地看着景相衡,景相衡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,继续说:“我没有一丝要赶你走的意思,我也没有要恶心你的意思。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。”   微生谰将手抽回去:“你干什么!”   景相衡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手,本来是想要道歉的,可不知怎么的,出口就成了:“都是男人,摸个手又不吃亏。”   微生谰转身,“我走了。”   “你去哪儿?”   “我去外间睡。”   “别啊!”景相衡拉住微生谰,“你才刚醒来,怎么又要去睡?”   “不然我要做什么?”   景相衡想了想,拉开了房间的门,冲外面的丫头说:“备茶,准备些糕点来。”   “是。”丫头应了声,匆匆离开。   景相衡坐到凳子上,“我有些话,想要和你谈谈。”   “谈什么?莫不是又是兴趣爱好?”   “不,我想与你谈谈‘那些人’的事。”景相衡抬眸,看着微生谰。微生谰听了,果然坐到景相衡的对面,“他们有行动了?皇上可还好?”   “皇兄无事。”景相衡说:“他们还没有行动,所以我也不知他们究竟是不是要行刺皇兄。这两天我忙着准备婚事,也没来得及去关注。”   “他们可有来参加你的婚礼?”   “他们怎么可能会过来?虽然明里他们都只说是与我志同道合的朋友,可来往太过频道,任谁都会觉得有猫腻的。”   “那你要怎么办?你也真是的,成亲这种事情,怎么搞得浩浩荡荡的,这亲事,随意弄一弄不就好了?”   景相衡笑了笑,“随意弄一弄?谰,你是不是过分天真了?”   “你这是何意?”   “我是王爷,娶的又是京城名伶,不是小户人家的闺女,我若是不重视这场婚礼,岂不是让人产生更大的疑心?”   微生谰点点头,又问:“对了,你可有向皇上提起我?”   “暂未。”景相衡说:“不是你自己说不想让皇兄知道你的事情吗?”   微生谰垂眸,“如若可以,我真想再次见皇上一面啊。”   景相衡手肘放在桌子上,眯起了眼睛,“怎么?难道你现在与我合作,就不是为国分忧,帮我皇兄分忧了?”   微生谰沉默了,他也知道自己对景府枢太过执着,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份执着来自哪里。   景相衡认真地看着他,“让我来告诉你,你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男人。”   微生谰拍案而起:“你胡说什么!”   景相衡扬起头:“难道不是?你难道不觉得你对我皇兄太过执着了吗?恐怕你是有断袖之癖吧?”   微生谰皱眉,随即甩袖离开。   景相衡没有去追,他对自己的判断也没有十分把握,不过他必须让微生谰看清楚自己的内心,他是真的想要为国分忧还是仅仅只为了皇上。   若是真的为了国,那也就罢了,但他不能让微生谰对皇上产生不还有的心思。若是微生谰家还没出事也就罢了,如今微生谰一家背上了反叛的罪名,若弄不好,恐怕会把他皇兄也拖下水。   况且,像他们现在这种想要打入敌人内部的,就更加要不得感情,这一个“情”字,可以救一个人,但也可以为了救一个人而牺牲更多无辜的生命,所以景相衡一定要先看清楚微生谰的内心。   微生谰一路跑到后院,扶着栏杆喘着气。随后,一拳砸在栏杆上,那景相衡究竟在胡说什么!什么叫做他对皇上太过执着!什么叫断袖之癖!他与皇上本就是至交好友,因为有共同的兴趣才走到一起的!   可……   微生谰静下心来,仔细想了想,如果皇上将他当做妃子一样养在后宫……   “啪!”微生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。他怎么能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!   微生谰回头看了一眼,周围什么人都没有,他便走到没有护栏的地方,蹲下/身子,捧起一鞠水往脸上泼。   冰冷的池水泼到脸上,他整个人都冷静不少。   他不断地说服自己,自己不能对皇上有任何的非分之想。   想着,想着。就到了后门。守门的仆人看到微生谰,连忙行了一个礼:“夫人。”   “开门。”微生谰道。   仆人听到微生谰男人般的声音,先是愣了愣,随后弯腰问:“夫人,这新婚之夜……”   “让开!”微生谰打断他说着,一把推开仆人,自己开了门。   “夫人!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啊?这大晚上的,不安全!”   微生谰回头瞪了他一眼:“我去哪儿,还轮不到你来管!”   仆人低头,不敢再说话了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今天的一更【比心】 第13章 调戏   等微生谰离开,那小仆人冲进内院,扯着嗓子喊:“来人啊!来人啊!夫人闯出去啦!”   几个小仆人听了,都吃了一惊。景相衡的贴身侍卫卫影听了,连忙跑到景相衡所在的房间,“王爷!”   “说。”   “听府里的仆人说,夫人跑出去了。”   “府里也就这么大,任他跑吧,总能静下来的。”   卫影摇摇头,道:“王爷,夫人是跑出王爷府去了。”   “什么!”景相衡拍了一下桌子,站起来,然后走出房间,“卫影,你赶紧派人去找,可千万别让夫人有事!”说呀,扬起衣袖就离开。   “王爷!”   “还有何事?”   “您一个人去?”   “怎么?难道我在我的府里还没有自由进出的权利了?”   “属下不敢,属下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全。”   “无妨。”景相衡说完,匆匆离开了王爷府。   京城虽然大,可景相衡基本可以确定微生谰不会跑远,他最多是到河边去吹吹冷风而已。而且微生谰虽然只会些三脚猫功夫,可保护他自己还是足够的,他最担心的,还是微生谰会不小心暴露自己的身份。   卫影带着王爷府的人,分成了好几对,分别在不同的路找人。微生谰穿着大红喜袍,应当是很显眼的。   微生谰和景相衡说的一样,并没有走远,京城有一座桥,名为断念桥,传说是前朝的皇后跳河起的桥。传闻前朝皇帝昏庸无能,天天沉浸在美色中,不理朝政,皇后劝阻他,他非但不听,还废了皇后的后位,打入冷宫中。   皇后伤心欲绝,便来到这断念桥,纵身跳了下去,希望能用自己的死来警示皇上。   后来,本朝的皇上攻打进皇城,杀了那个昏庸的皇上,自己立了新的朝代。但是本朝的□□十分欣赏那名皇后,便将这座桥起名断念,意为“宁断生念,一心为国”,□□皇帝起这名,也有警示后人之意。   微生谰走到桥上,轻手抚摸扶手。扶手上雕刻有十分精美的神话图,微生谰闭上眼睛,细细回想景相衡的话,忽然觉得景相衡这么说,恐怕是担心自己心思不纯。这么一想,便释然了。   微生谰再次睁开眼睛,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,虽然景相衡说话不好听,但他也是为了国。   微生谰猜测,如果自己在皇上和国家之间,恐怕他是真的会选择皇上。但是,皇家却不一定会做这样的决定。一个皇上没有了,还有摄政王,还有别的皇族能够当皇上,所以,如果牺牲皇上能够保住百姓,保住江山,恐怕就是皇上自己也会选择牺牲自己。   微生谰握紧拳头,他如今已经不是皇上身边的伴读,他还是识大体一些的好。   “哟!新娘子?”突然,一个穿着单薄衣裳的人走上前,一阵酒肉恶臭扑面而来。   微生谰捂住鼻子,有意压细自己的声音,“公子是何人?”   对方衣着并不得体,袒胸露乳的,可却能看出对方的家境不错,衣服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。   对方打了一个酒嗝,道:“你何必管我是谁?倒是小娘子你,新婚之夜不去度春宵,现在这儿干什么?等情郎?”   微生谰放开护栏,“屋内太闷,出来透透气。我正要回去。”说完就离开。   对方却趁机抓住了微生谰的手,“新娘子,别跑啊,与我聊聊天,如何?”   “我从不与身上有恶臭的人聊天。”微生谰天生就有少许的洁癖,从来不碰不注意自身仪态的人。   可对方却紧抓着微生谰的手不放,“新婚之夜都跑了出来,还装什么矜持啊?咦?新娘子,你身上可真香。”说着,凑上头去闻。   微生谰皱起眉,对着那凑过来的脑袋就是一推:“公子再如今不自重,就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   “别客气啊!我也早就不想对你客气了!”说着伸手就要去抱微生谰。微生谰一个闪身后退了一步,“你要做什么?”   “小娘子,别躲啊!”说着,又是像饿狼一样扑上去。   这次,微生谰可是真不客气了,他反手抓住对方的手,往后一扣,就往地下压去。   “疼……疼疼疼!”   “知道疼吧?”微生谰眯起眼睛,随后抬脚,踢中对方的膝盖窝,那人一下子就跪下了。   这时,一个黑衣人从一间屋子后飞了出来,一跳踢向微生谰的肩膀。黑衣人下脚很重,踢得微生谰后退好几步。   微生谰眯起眼睛:“什么人!”   黑衣人正想说话,那原本跪在地上的有钱哥儿揉着膝盖窝站了起来,“把她给我抓回府里去!我今晚要让她下不了床!”   黑衣人做了一个遵命的姿势。   微生谰后退了几步,“你们究竟是什么人?”   黑衣人走上前,“与你无关!”说着。就要一砍掌拍晕微生谰。   这个时候,另外一个身穿黑色侍卫服的人跳了上来,拍开了黑衣人的手,“大胆!谁敢对五王妃不敬!”   微生谰惊讶地看着那侍卫。再回头,却看见了负手站在自己身后的景相衡。   黑衣人惊讶地看了侍卫一眼,又看了景相衡一眼,然后对富家哥儿说:“少爷,那是五王爷,我们……”   富家哥儿恨恨瞪了景相衡一眼:“等着瞧!”随后对黑衣人挥了一挥手:“咱们走!”   “慢!”景相衡突然喊住了他。   富家哥儿回头看着景相衡,挑眉笑道:“怎么,五王爷难道要把王妃送我?”   “不。”景相衡笑眯眯地说:“你调戏了我的夫人,就想这么轻易地走掉嘛?”   富家哥儿警惕地盯着他:“那你还想要如何?”   “如何?”景相衡拉过微生谰,“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?”   微生谰捂住自己的肩膀,“无事,就是被踢了一下肩膀。”   景相衡冷笑,“那就给我踢回来!”   富家哥儿瞪大眼睛,“你敢?”   景相衡笑了笑:“敢问阁下究竟是谁?我为何不敢?卫影!”   侍卫做了一个遵命的姿势,跑向前,那黑衣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,连忙出手挡住了卫影。   微生谰小声对景相衡说:“这小子敢如此嚣张,看来开头不小啊。”   “难道还能比我大?反正我在朝堂之上可没有见过他。”景相衡说,微生谰眯起眼睛,“说不准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呢?”   景相衡大概是觉得微生谰说的实在是有道理,便直直冲向富家哥儿,那富家哥儿吓得脸都白了:“陶泽!陶泽!快救我!”   景相衡揪住富家哥儿的衣领:“不过是踩回你一脚罢了,你怕什么?娘子!快过来踩他一脚!”   微生谰听了,笑着跑上前,抓住富家哥儿的后领就是让他跪下,随后一脚踩上他的肩膀。   “公子!”黑衣人大吼,也不管卫影的纠缠,直接冲上来。   微生谰抓住景相衡的肩膀,将他往旁边一拉,两人退到一旁,那黑衣人抓住富家哥儿,就连忙跑了。   景相衡不爽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:“你就这么放他们跑?还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人呢!”   微生谰轻笑一声,从伸手取出一块串有红绳的玉佩。   景相衡惊讶地看着微生谰。微生谰跳了挑眉。   王爷府内。那听到微生谰说话的仆人坐在台阶上,与几个仆人闲聊:“你们都不知道,夫人这一开口,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,这声音是真是粗!一点儿也不像是女人的声音!”   一个丫头皱起眉头,“可我听夫人说话的声音,还是挺细的啊。阿霍,是不是夫人正在气头上,所以声音才特别粗啊?”   那叫阿霍的仆人摇了摇头,“我听得很清楚,就是男人的声音。想想,咱们夫人不是京城名伶吗?你听到的声音,指不定是伪装呢!”   另一个丫头想了想,也说:“我也同意阿霍的说话,我也觉得夫人可能是男人,怎么说,一个女人要长成这样,也太高了点儿吧?而且夫人的胸部……”   “就是就是,这男伶啊,很多为了得到客人的欢心,扮作女人的多了去了。我估计夫人就是因为王爷行房事的时候,知道了他是男人,才跟夫人吵了一架,夫人或许因此才气冲冲地跑出去的呢!”   “你们说谁是男人来着?”   “啊啊啊……”一干的仆人都被吓了一跳,纷纷站到一旁:“王爷……夫……人。”   微生谰点了点头,没再说话,景相衡眯起眼睛,“你们都给我听好了,若我再听到你们说夫人的闲言碎语,我就把你们的舌头给□□,喂狗去!”   “是……”   “夫人是女人,你们都给我记好了。还要,今天晚上的事情,你们都给我忘记了,若我日后还要听到这些事……呵呵。”   有时候,两声冷笑往往比更多的威胁都管用。   仆人们都低着头,等着领罚。   可偏生景相衡抓起微生谰的手,说:“夫人,今晚的夜色不错。”   “是啊。”微生谰应到。   卫影站在他们的身后,说:“你们一干人杵在这儿干什么?什么时候过来的?王爷夫人正赏月呢,你们过来添什么乱?”   那些人愣了愣,连忙散开,各忙各的去了。   景相衡回头,冲卫影点了点头。   卫影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,径直往前院走去。   微生谰小声问:“他们信得过么?”   景相衡点点头:“放心,他们会再怀疑的。我的王爷府最近没有新丁。”   微生谰点点头,“我之后会更加小心的。”   “无事,他们只会当做是我的兴趣罢了。若他们再怀疑,我就再买几个小倌在府里养着,反正,我也不缺这么几个钱。”   “你才刚刚把京城名伶给娶了,就想养小倌?”   “额……那我过些日子,再去勾栏院一趟。”   微生谰没有接话,反而转移话题,“玉佩……”   “到我房里来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QAQ 第14章 张相   两人一同回了房,微生谰点亮灯,将玉佩取出,“如此嚣张之人,怕是背后的力量很强硬。”   “未必。”景相衡说:“邵语辙也很嚣张。”   “但他不至于做着调戏民女的勾当。”微生谰补充。   景相衡心里不爽,随口便说了一句,“你倒是挺欣赏他。”   微生谰瞪了他一眼,继续摆弄着玉佩,随后突然说了一句,“咦?”   “如何?”   “此处有个花纹,我看着略眼熟,却想不太起来,你且看看,这花纹是不是像某些字?”   景相衡接过玉佩,放在灯下仔细地瞧了瞧:“你这么一说,我倒真觉得这玉佩有些眼熟了。我应当是看过有人别过同样的玉佩。”   “有人戴过这玉佩?”   “是,可想不太起来了。”   微生谰想了想,说:“想必是朝廷中人。”   “那小子我可没见过。”   “那你可觉得眼熟?”   “你这么说起,倒是有点儿。”   微生谰继续说,“恐怕是朝廷中人的儿子或者孙子。你结交的朋友与你关系好,若他们身上有这样的东西,你不是不记得。但是说道让你觉得眼熟,可又想不太起来的,恐怕就是与你没什么交情,但又不得不见面的人了。这样想来,应当是你平时上朝能够看到的人。”   景相衡点点头,然后仔细地瞧了瞧,说:“你说,这像不像是一只大象?”   微生谰想了想,惊讶道:“象……相,难道说的是我爹?可我爹不是已经死了吗?难道就是他故意冤枉我爹?”   景相衡扶着微生谰坐下:“别激动,听我说。”   “好,你说。”   “你爹死后,丞相的位置不可能一直空着,所以皇兄让那张氏坐了相爷的位置。”   微生谰想了想,问:“张氏,难道是张孔寻张老爷子?”   “是。”景相衡摩挲着玉佩,道:“这样说来,相爷身上似乎真有这么一块玉佩。”   微生谰抿了抿唇,问: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要去探听探听相爷的口风?”   景相衡道:“我与他没有什么交情,自然也没什么不对付,可今晚的事,恐怕我明天是要去一趟相爷府了。”   “你这是准备明着来问了?”   “他所以调戏我娘子,我却把这口气给吞下了,你觉得,这符合我的做事风格么?”   微生谰摇了摇头。   景相衡满意地说:“这便是了。我查到了他是什么人,就定会去他府上闹上一遭,才能不让人怀疑。”   “那万一……”   景相衡问:“你是怕,万一他们真是逆贼?”   “是。”   “放心,就算他们真是逆贼,我这么坦坦荡荡的过去,反而让他们知道还不知他们身份,顺便,去探探口风。你明日与我一道去。”   “这不大好吧?”   “你是京城名伶,谁不认识你,况且关于你的性格,京城里的人都略有耳闻,你受调戏却不反抗,这可不像你的处事风格啊。”   “我是怕他们认出我。”微生谰皱起眉头,道:“别的官员可能认不出来,可张孔寻却恐怕是认得我的。”   “他为何认得你?”   “我当初陪在皇上的身边处理公务,他当时作为一个二品的官员,自然没少和御书房打交道。”   景相衡仔细瞧着微生谰的脸,“可你不出现,却显得奇怪了。”   “有何奇怪的?蓝微微出嫁之前,无依无靠,孤苦伶仃,脾性烈些是正常的,如今嫁作人妇,还是王爷的夫人,莫说讨回公道不需要自己出面,就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是正常的。”   “说的也是。”景相衡点点头,“那我便带卫影一个人去,你就留在府里罢。这府里的人你可任意差遣。对了,你稍等。”景相衡冲门外喊:“卫影!”   不一会儿,一个人影“刷”的就过来了,“属下在。”   “你去挑一个武功好,又值得信任的人来。”   “是。”卫影的动作很快,不一会儿,就带了一个有着黑胡子的人进来了。这人皮肤有些黑,脸颊也有些瘦,但看着却让人觉得挺老实。景相衡看得十分喜欢,“我记得你,名叫邓采是吧?”   “是。”   景相衡看了微生谰一眼,“今日起,你作夫人的侍卫,平时在府里,夫人叫你,你要随叫随到,出门的时候,务必保护好夫人。”   邓采半跪下:“属下领命!多谢王爷提携!”   景相衡点点头,算是应了,随后又对卫影说:“明日,你随我去相爷府一趟。”   “是。”   “无事了,退下吧。”   “是。”   房间,又只剩下景相衡和微生谰两人。微生谰不解:“你为何调一个侍卫给我?”   “我怕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。你日后出门也要小心些,虽然大家都不知道,可大街上可有不少的乱党。”   微生谰点头,随后相景相衡行了一个礼:“多谢五王爷。”   “你与我不必客气。”景相衡想了想,又说:“对了,我一直很介怀一件事。”   本想喝茶的微生谰手突然停住:“何事?”   “你可曾把我当朋友?我指的,不是泛泛之交。”   微生谰垂下眼帘,“五王爷……”   “行了,不必多说,我明白了。”   “不,五王爷,你听我说。”微生谰拉住景相衡的衣袖:“我想了想,我大概……”微生谰压低了声音,“是真的对皇上有非分之想。”   景相衡惊讶地看着微生谰。微生谰放开景相衡,“不过你放心,我那却该不算是断袖之癖。”   “你喜欢男人,却跟我说你没有断袖之癖?”   微生谰摇了摇头,“因为除了他,我谁也不喜欢。不喜欢女人,也同样不喜欢男人。”   景相衡倒茶,“原来如此,你倒是用情至深。但是……”   “但是谰有自知之明,谰如此肮脏,不求别的,只愿能暗中为皇上做更多的事情便可。”   景相衡说:“你不脏,你是我见过的,最干净的人。”   微生谰低下头,喝茶。   景相衡突然问,“那,若现在给你一个机会,只要你帮助逆贼,你便可带他远走高飞,从此过上双宿双飞的日子,你可怎么选?”   微生谰惊讶地看着景相衡,这景相衡,不会真的跟逆贼有勾结吧?可这么想来,他便不好回答了,他自然是愿意遵从皇上的意愿,为国鞠躬尽瘁的,不过万一这景相衡真有叛逆之心,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,岂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立场?   景相衡看他迟疑,忍不住说:“看你的反应,我倒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。你还是有私心的。”   “五王爷……”   景相衡打断他道:“不必解释。我不怪你有这种想法,可你记住了,你若真为了与他在一起而答应了逆贼的条件,皇兄必定会恨你的。”   微生谰低头:“我明白。”   “天晚了,你早些歇着。”说完,站起身,微生谰抬头,“你去哪儿?”   “去书房将就一晚。”景相衡说着,便离开了。   微生谰看着红通通的蜡烛,眯起了眼睛,为何?为何他是一国之君?一国之君便罢了,又为何偏偏自己的父亲要被冤枉成逆贼!一个罪臣,要如何继续留在圣上的身边?   越想越气愤,竟伸手将烛光给掐灭了。   第二天清早,景相衡就早早地离开了王爷府,带着卫影直奔相爷府。   微生谰起得比较晚,起来的时候,景相衡已经出去了。他用过早膳之后,便化了一个浓妆,梳好发髻,带着邓采出门去了。   微生谰已经很久没有试过在集市逛街的感觉了,这一趟出来,让他有中坐了多年的牢,今日才刚刚出来一样。   微生谰偏爱书,这次出来,便径直走向了书屋,可看了又看,却没有什么新的好书,逛了一圈,又离开了。   走到首饰摊的时候,摊主看到微生谰,惊讶道:“哟!这不是五王爷的夫人吗?”   微生谰惊讶地看向摊主,这集市里,竟然也有人能认得他?   摊主笑容满面地说:“来看看如何?我这里的首饰都是新的样式,而且各种各样的都有,保证你能挑到满意的!”   微生谰扫了一眼,五颜六色的,晃得他眼晕。   他不爱看首饰,可又觉得自己既然扮作女人,不喜爱首饰会有些奇怪,便随手一挑,说:“就这个吧。”   摊主看了看,高兴地笑着说:“王妃好眼光!”   微生谰皱起眉头,“请叫我夫人可好?”   “夫人不喜欢旁人看出你的身份?”   微生谰叹了口气,“我不喜受别人的注视。”   摊主点头,“明白明白!夫人,夫人好!”   微生谰拿起那镶有红色石头的银色发簪,问:“你刚刚说我好眼光,如何个好眼光?难不成这发簪还真是用银子做的?”   摊主摇摇头,“银做的发簪那得金银店才有,我这个,就是镀银的!”   “那你为何说我好眼光?”   摊主小声说:“这可是龙凤簪。”   微生谰皱眉,“何为龙凤簪?”   摊主有些小得意,笑道:“得亏是夫人你,若是其他人,我还真不买。这龙凤簪,就是有一对儿的。”说着,还真从下面的小包里掏出另外一只发簪,只是,摊主手里的发簪是男款的,而微生谰手中的,却是有流苏的女款的。   摊主给他说:“这对发簪是拿去庙里开过光的,夫妻一人一只,戴上就能和和睦睦白头到老,相公永生永世只爱夫人一人,一生不会有小妾与夫人争宠。就算有貌若天仙小妾,相公也不会宠她。”   微生谰握着发簪,私心便起了,可不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够荒唐。本想不要,但又想着,如果自己把女款的发簪送给日后娶的妻子,自己从此只爱自己的妻子,这未必不是好事,便说:“那便给我包起来吧。”   “好嘞!十两银子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求收藏(?>?